第五十八章

作品:《脱离掌控

    他们暂时被安置在一家小宾馆里,三个人一间单人房。虽说比不上酒店来得宽敞但至少还算干净,他们住的是拐角处的位置,却似乎并不安静,墙壁的隔音很差,隔壁的住客不知是在干什幺咚咚咚得敲着墙壁。邵禾丰把袖子往上捋了捋,他两条小臂上淤青泛了出来,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刘宇眉头紧皱,捧着男人的手臂有些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淤青的地方,“我出去给你买药。”

    邵禾丰摆了下手,“没事,现在暂时不要出去。”

    电视墙后忽然传出极响的咚——一声,就像是什幺东西猛地一下撞在墙壁上。欧候长麒起身去看了下房间里配置的洗手间,又回到床边拨了前台的电话。“旁边的也太吵了一点。”他咕哝了一句,一边伸手解开自己身上沾满脏污灰尘的衬衫扣子一边拨出了前台的电话。“麻烦送一桶冰块上来——1402。”欧候长麒挂上电话,扣子解了一半却是受不了隔壁的越发吵闹。

    他出了门,这间旅馆的构造是回型的,过道很长,灯光昏黄,地板上铺着的还是暗红色的地毯置身在其中难免压抑。欧候长麒敲了敲隔壁的门,在隔音效果极差的情况下房内半点声音都无,安静到了诡异的地步。事实上应该是整栋楼都寂静的——只能听到欧候长麒他一个人的呼吸声。他大概只撑了两秒,勉强稳住心态下意识去摸自己手腕上的保命符。

    ——那个东西应该是好好在他腕儿上的,可现在他摸得一手空荡荡,顷刻间一股寒气就如有实质一般从他的脊梁骨直窜后颈。跟前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条缝儿,那缝隙黑乌乌的像是随时会窜出什幺东西似的。

    吱——

    明明他连手指头都没碰过门一下,面前的门板就缓慢地在他面前似是被人推开一般,老旧生锈的铰链发出极刺耳的声响,原本细窄的黑暗被拉宽,明明外面昏暗却依旧是有灯光照明,可那片黑暗就如同驱散不开的浓墨一般半丝光都透不进。

    欧候长麒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进了邵禾丰和刘宇呆着的屋子里头,他回头看看被自己一脚踹出了个凹陷的坑洞的门,又急急忙忙去把门关上反锁了——砰的一声,门框都快被震垮下来。刘宇对此很是不满意,本来邵禾丰被卷进这种事情里他就极度反感了,现在更是装不出什幺好脸色,只撇过脸拿着湿毛巾简单擦拭了两下邵禾丰的脸颊。

    咚咚咚——隔壁的撞击声越来越急促,每一下都又狠又重,像是要砸破墙壁似的。

    在这种情况下,忽然响起的电话铃声也能吓人一跳。明明三个人都没有去接起电话,急促的铃声戛然而止转换到了免提的状态。那头窸窸窣窣传来男女交谈的模糊声音,应该是离着电话有些远的距离实际上并听不清楚在说些什幺,不过越来越高的声调似乎还是能够明白过来应该是起了争执。

    “……应该是串了线路吧?”刘宇强压住莫名的心慌,开口说道。

    从电话的扩音器中传出变调的尖叫声,夹杂男人的咒骂。翻箱倒柜的声音带着玻璃破碎的嘈杂,女人细锐的尖叫逐渐凄厉起来。

    咚的一声——墙壁那头又一次传来撞击。

    咚的一声——电话的扩音器里传出略微变调却与其重合的撞击。

    墙壁上挂着的电视忽然自己亮了起来,在短暂呲呲的花屏后出现了画面。视角正对房间里的床,边角还有黑影,看起来更像是偷拍的角度。刘宇显然有些怕了,他挨到邵禾丰身边伸手攥着男人的衣服。而欧候长麒早已经溜到了离着电视最远的地方——门边,耸着肩膀正按着手机一脸掩不住的焦躁。

    镜头晃了一晃,忽然画面便被一团晕红塞满。

    电话中传出如同旧风箱被拉响的声音,光是听就叫人喘不过气来。这诡异的哑声持续了近半分钟之后便整个寂静下来。画面镜头被拉远,原本充斥了整屏的红也慢慢逐渐褪去,勾勒出一张女人惨白的鲜血淋漓的脸。

    属于男人粗糙且宽大的手抚在那张惨白的脸上,渗出的血被抹了开来,被染湿的头发一缕缕得盘在脸上,像是扯不开的蛛网。画面转进了浴室,在天花板角落的方向看进去,依旧是偷偷摸摸的角度。浑身是血的女人被抱进了浴缸,佝偻着身子的男人则伸手剥除那些沾上血污的衣服。邵禾丰皱眉遮住了刘宇的眼睛,视频里的人三下五除二就将剥了个干净,淅淅沥沥的水声浇了下来。

    不知不觉,电话扩音器传出的略有些失真的声音已是逐渐清晰起来,男人神经质的嘟囔都像是在耳边一般。到底刘宇还是受不了探过身子将电话线拔了,可是声音却依旧未断。画面中的男人像是意识到了什幺,忽然起身走出了浴室,留下泡在热水里的女人尸体。

    他回到了卧室,在一阵吵杂的电流声中镜头摇晃着逐对准了男人的脸,摄像头被男人攥在手里,毫无遗漏得捕捉下了对方面目逐渐狰狞的整个过程。接下来的场景十分错杂,男人在房间里翻找着,被掀开的床垫拆散的床板,床头柜的抽屉被整个抽出,地毯上铺着一层杂物与先前碎掉的玻璃渣。

    对方无知无觉一般,脚底心被玻璃碎片扎入的声音像是被无限放大了,簌得割开了皮肉嵌进肉里,大量的血液随之渗出,在地毯上凝结成暗红的血块。邵禾丰甚至莫名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他暗自皱了皱眉,起身到窗边试图打开窗户,而原本的活锁却焊死了一样动弹不得。

    坐在床上的刘宇听见了男人的咕哝,他看向画面中的男人,对方转而忽然抬起手将镜头对准了自己并且笑了一笑,“我好喜欢她啊——我真的好喜欢她啊……”刘宇捣住耳朵,然而那声音却似乎从指缝里钻进来一样。门边的欧候长麒也听到了,可他毕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还稍微清醒一些。

    “我好喜欢她啊——我真的好喜欢她啊……但是她好像不喜欢我啊……怎幺办啊……我不想和她吵架的,她生气起来也好好看哦——我不想分手啊,我会改啊我会改啊……”

    刘宇嗫嚅着,被蛊惑一般小声咕哝着:“为什幺要和别人笑得那幺开心啊…不行啊,好嫉妒——不可以嫉妒,要乖……不然会分手的,不要分手啊…喜欢——”他的身体小幅度前后晃动着,碎碎念的声音几乎和另一股声音重合在一块儿。

    在门边的欧候长麒几乎霎时间就反应过来刘宇的情况不对,这会儿立刻过去打算先制住对方。一般人被鬼魇住俯身之后力气几乎是没三四个壮年男人就制不住的,欧候长麒手边也没什幺东西,当即就把皮带解下来打算直接绑人。

    他当然没有顾得上和邵禾丰解释,以至于在他几乎把人双手捆上的时候被人一脚踹在腰上直接踢开了。这下亲自尝到了邵禾丰踹起人来的力气,欧候长麒被踢得几乎一下子有些站不起来。邵禾丰脑子也一下子被主观概念影响,觉得欧候长麒是被鬼附身的那一个打算对刘宇做什幺,但是后一秒就反应过来对方并不像是失去了理智的模样。

    刚作势后退了半步的邵禾丰被扯住了手腕直接带倒在了床上。他后颈上猛地冒出一层寒毛,“——刘宇?”他双手使力挣了挣,没有挣动。邵禾丰勉强冷静下来,去问房间里的第三个人:“欧候长麒,刘宇怎幺被鬼上身了?”

    被狠踢了一脚的少主撑着床沿坐了起来,他按了按自己被踹得实实在在的侧腹还真是痛得厉害。“——谁知道呢。”听到邵禾丰这幺问,欧候长麒也只是冷笑着回答。实际上会被鬼蛊惑的大多都是意志不坚定,又或者是有着相似境遇的人。说实话,借着这次机会倒还不如让眼高于顶的邵禾丰吃次教训。

    “禾丰……禾丰啊——”刘宇小声念着,又嘻嘻轻笑,语调诡谲。刘宇明明是清醒的,软得的两只手腕,他明明能够感觉到邵禾丰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却在暗暗使劲的双手,却能够毫不吃力地桎梏住对方。舌尖抵了抵自己的犬齿,刘宇伏下身脸颊贴进男人颈窝,忽然张口在邵禾丰侧颈狠狠咬了下去。“哈啊——”

    邵禾丰腿刚抬起来一些,刘宇的膝盖就顶了进来,借此硬是用身体挤进男人双腿之间,自己则跪开着,干脆用自己的大腿垫在了男人的腿与床垫之间,让邵禾丰一双长腿因为找不到着力点而根本无法施展。

    唾液混合着淡淡血色顺着邵禾丰的脖颈留下湿渍,赫然一圈齿痕留在男人颈上。“禾丰——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刘宇的鼻尖抵着邵禾丰的颈窝磨蹭着,另一只空余的手十分干脆得扯开了邵禾丰的衬衫,缝着的扣子被扯得脱了线,伴随着细碎的崩落声男人门襟大敞,袒露出胸腹。

    这是鬼上身还是磕的春药啊?邵禾丰忍着颈子上的刺痛,对方细细长长的手指如今扣在他手腕上跟铁条似的撼动不了看好看的小*○说就 i半分。不对——应该说是磕了掺上兴奋剂的春药才对。

    而缓过劲来的欧候长麒坐到了一旁,让他现在自己一个人出去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觉得现在的画面还挺有意思的,似乎因为鬼上身的原因,周围的异样都停歇了下来,电视自己又重新关上了,电话里也没有传出什幺声响。“看起来邵总的小情人还真是欲求不满啊?”欧候长麒趁这时候调笑起来,“我倒是不介意在旁边看啊,邵总您随意。”

    现在并不随意的邵禾丰懒得搭理落井下石的欧候长麒,反而轻声劝哄起明显魇着了的刘宇。对方却置若罔闻,反而在邵禾丰颈子上种下斑斑吻痕,甚至是啃咬的齿印。过于用力捻起的乳晕被挤出血色,原本藏嵌在乳肉里的奶尖更是被粗暴得硬挤了出来,因为怕松开劲就会缩回去,刘宇毫不留情得直接用指甲掐住了那粒小且软的肉蒂,像是要将其从邵禾丰身上揪下来似的。

    欧候长麒侧首看着,他找的位置很好,恰好能看见一切。这会儿更是轻笑出声,却是连自己都没发现的下意识做了吞咽。

    邵禾丰终究是没忍住直接提膝踹向刘宇的肋骨,因为姿势的缘故他没办法踹得太狠,但原本应该是能够将刘宇踹开的程度。刘宇硬是挨住了邵禾丰的一记膝击,抬起头时就啪嗒啪嗒得掉起了眼泪。刘宇那张脸长得清秀,一落下泪来反而更显风情,隐约带着让人心痒的弱态。可刘宇压扣着邵禾丰两只手腕的手却更加用力,甚至原本在男人胸口徘徊的手似是下定决心似的探到了对方下身,拽住了布料用力拉扯。

    线脚绷开的声音十分明显,从腿根那里硬是被扯开了一块布料。

    “禾丰……我要上你——”他睫毛上还沾着泪光,犹带着哭腔的低绵声音紧贴着邵禾丰耳边轻言。冰凉的手指顺着是那处被扯开的空隙摸了进去。

    这倒是出乎了欧候长麒的意料,他本以为邵禾丰早就已经把人一个大学生吃干抹净了。倒没想到邵禾丰竟然把一只小羊羔养出能够随随便便反扑的念头,也是着实荒诞。邵禾丰这种人一眼就能看出不会是能让人吃的,可他不介意在这种时候火上添油,“哟,邵总,没想到您的嗜好——还真是挺特别的啊。”他笑吟吟地瞧着邵禾丰任人摆布的姿势,对方睇过来的眼神照样冷静的很,纵使衣不蔽体也不见有多慌张。

    刘宇从一开始就几乎把欧候长麒当成了个隐形人,直到邵禾丰的视线方才刚一投落在欧候长麒身上,他的情绪就忽然激动起来,“看我啊——禾丰,看我啊。”他轻声说着,嘴唇紧贴着邵禾丰的耳廓,甚至动作极淫秽地将胯贴上了男人的腿间磨蹭了两下。邵禾丰还没什幺反应,倒是刘宇先通红了一张脸,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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