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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全职】愿赌服输

    家俩的关系复杂到没有一腿、但有一子的地步。

    抓完痒,可算把叶修服侍满意了,周泽楷进门还没顾上喝水,早就口渴了,他见桌子上搁了杯水,杯口水蒸汽稀薄,看样子晾了有一会儿,他手指杯子,鼻子里哼出一个问号,拿眼神咨询叶修,我能喝么?

    叶修正站坐在桌子边上扒拉塑料袋,检验周泽楷夜游的成果,闻声扫了一眼过去,随口答道,“喝呗,那就是给你的。”

    周泽楷收获不小,弄来了面包、鱼干和肉肠,够两个人加餐了,叶修一样一样往外拿,见到吃的,全不吝言辞地赞美起那个一名不文的主儿,“行啊,小周挺能干,这么快就搞到这么多吃的,都哪来的?”

    周泽楷喝光一缸子水,又找暖水瓶倒了一杯,重新晾上,接着捡了包袋装面包,理所当然地说,“隔壁……刷脸。”

    这是赊账的婉转说法。

    叶修挑了根肉肠,双手宜宁,从中间掰断,撕下外包装皮,刚吃了一口水就忘了挖井人,“我还在这镇着呢,你可谦虚点。”

    周泽楷就谦虚给他看了,揪着面包袋子,食指指着自己的脸,“借你……”干嘛好呢,“……胎教。”

    叶修连连摇头,摇出老学究之感,状似不满捣蛋学生的私塾先生,他嚼了两口,咽下嘴里掺着淀粉的发甜肉食才说,“用不着,我照镜子就行了。”

    他的意思是,他比我还好看,嗯……

    周泽楷苦心孤诣地思索了一下,拆开面包来吃,就不劝叶修堵堵他的脑洞了。

    等到大好的塑料袋被清扫一空,叶修来了闲情。心也不慌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软了,他撑着腰在屋里溜达来溜达去,例行饭后散食。只是还没散几步,就觉得特别累,用力过头的后遗症,身体像被一堆脚踩住,踏来踏去踏了个遍。跟着人也犯了困,一阵乏似一阵。

    再看周泽楷这边,总算逮出空来,格外忆苦思甜地端着盆、拎着暖水瓶和换洗衣服,到卫生间打水擦身去了。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周泽楷拾掇完,焕然一新的回来了,最普通的老头衫布裤子穿在身上也有种熠熠发光的效果,非同一般农家小哥,挎个筐去卖槟郎的话,搞不好隔天就会被人拍照,起名槟郎帅哥,发上网。

    这次他想到敲门了,叶修听见响,叫他进来,他一推门,时机赶得恰到好处,目睹到滑稽的一幕。

    原来叶修正在铺床单,刚铺好一边,他懒得跑到另一边去拉直单子,就弯下腰,一手撑在床上,一手提着床单的侧边,往对面床沿抛,床单是软的,需要用力,叶修肚子又沉,一甩胳膊,没提防住,整个人侧着身,往前栽过去,不倒翁似的撂倒在床。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这等场景,但它来的太突然,周泽楷还是噗了出来。

    叶修晃啊晃地爬起来,没事人一样继续平展床单,周泽楷深感不够厚道,赶紧转噗为无语,浮起一脸的我其实什么也没看到,转身贴墙边放下手里的东西。

    屋里拉了根长绳,系在南北两墙的钉子上,叶修的脏衣服就搭在上面,周泽楷也去搭衣服。

    气氛急转直下,变得有些尴尬,连周泽楷都在转脑子找话题,他“唔”半天,后知后觉地客套着,“还好吧?”

    叶修是不太在乎外部形象带来的面子,那也是不太在乎,而不是全不在乎,尤其是从来只有他噗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噗他的份啊,他坐到铺好的床上,左腿叠在右腿上,深沉地为自己挽回面子,“其实这小子很乖,不怎么折腾我。”

    要是他没有戒烟,且手里有根烟,这会儿已经叼上吞云吐雾上了。可惜周泽楷的关注点略歪,他手里的动作不停,挂上衬衣后前拍后打,闲话家常似的问,“男孩?”

    “怎么,你想知道啊?”叶修斜角度望墙壁。

    聊起天来话赶话不都会这么随口问一句么,这让周泽楷怎么回答,总觉得像个圈套,说想,违心,说不想,不给叶修脸,他便不清不楚的“嗯”了一声。

    “哦,其实我还不知道呢,顺嘴一说。”

    “……”,有你这么顺的么。

    周泽楷半天没话,叶修的嘴又接着顺上了,“我清楚得很,你们都盯着我的肚子盯得要死要活呢,怕我生出个继承人来,继续统领赌坛二十年吧”,他叹口气,特像那么回事的说,“我必须承认,你们的担忧太有道理……”

    周泽楷决定不能再让叶修说下去了。眼下可不是在谈判桌上,他无需晾出仿佛浇灌水泥加固的心理素质,任叶修漫无边际地侃大山也不动如山。

    他急中生智,眼神一甩,甩到床头,看到一个收音机,半截身子躺在枕头下面。他坐到和叶修背背相对的另一边床沿,拾起收音机,摆弄起来——虽然此处的槽点应该是,为什么具备先进wi-fi的旅店,连个电视都不给,只有个看上去几十岁了的收音机?

    想着聊胜于无的周泽楷按了开关键,扭动了下调频转扭,第一转就接对频道,不知哪个年代的歌曲,陈年老泉般淙淙泻出来,论效果的话,或者说横空而出比较恰当?唱得还是他们的国语,“小亲亲不要你的金,小亲亲不要你的银,奴奴呀只要你的心……”

    叶修咔嚓一下扭过头去看周泽楷,目瞪口呆外焦里嫩,小周啊,原来你是好这口的么?

    周泽楷啪得关掉收音机,就近放到凳子上,顶着一头蓬松半干的头发,对叶修说,“……睡觉。”

    关于如何分配床的问题,不需要研究那么多,床很大,看尺寸,不像是买来的,买的没这么奇葩的型号,估计是老板自己打的,心情一靓,打过头了,只要不在上面练武,一人一边可以睡得很安稳,不会碰到对方。

    然后是盖什么的问题,毛毯只有一张,大概刚才老板娘东西太多,拿不了了,就给忘了,也没再送上来。床可以睡同一张,毯子可不能盖同一床,晚上又起了风,不盖怕着凉。

    周泽楷和叶修,一个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一个能不走路就不走路,最后还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人妥协了,摸黑到楼下去要了条毛毯。

    这旅馆房间是陈陋了些,每个角落都有积年旧迹在显房龄,却打扫得很干净,躺在床上,没有一点不适的粘腻感,清爽,干燥,催动睡意。

    尤其是熄了灯,黑色浓墨似的泼下来,眼睛适应了月光的单薄后,暗度一层层地降下来,身体放松,倦意勃发,困顿一层层地升上去。乡间的安静又是深一档次的,连偶尔乍起的狗叫声都是这安静的一部分。

    辛劳一路,没几分钟,两个人的呼吸声就一前一后地变得均匀,陷入酣睡。

    说是酣睡,环境陌生,危险未知,还是极易惊醒,叶修翻动出来的动静不大,就把周泽楷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