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真相已经查明，怎么处理就是老板的事了。

    “那行，谢啦。”

    话落，我拉着月茹就要往外走，但刚到门口就被杨总叫住了，他迎过来递给我一颗烟，三开头的软中华，我可从没抽过。

    “兄弟，没什么事的话，何不来窗边喝喝茶，聊聊？”

    他面露浅笑，看起来对我蛮有兴趣的。

    其实我也就那三板斧，刚开始折腾几句还可以，但真正坐下来跟老板面对面的谈话就没什么道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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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座后，杨瑞成便让月茹先回财务室了，这倒让我有些紧张，“杨总，咱俩，有什么可聊的吗？我就是帮个小忙而已。其实也是为你好，这样的员工你视以重任，简直就是养虎为患嘛。”

    “这种事要辩证的去考虑，不过他犯的是原则性错误，肯定不能再容。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让我损了一员大将，你得补偿啊。”

    他仰坐在酸枝木的太师椅上，窗外的阳光打在脸上，我一时有些慌乱，生怕他跟张建洋穿一条裤子，酝酿着该怎么跑。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毕竟月茹还在这上班呢，我不能坑了她。

    “怎么补偿？”

    我从未跟大老板正面接触过，看他泰然处之的样子，真有点拿不准他的想法。

    “我看你蛮灵光的，来我这上班，怎么样？”

    杨瑞成哼道，“待遇嘛，肯定低不了。干好了，我一年让你十万起步。”

    轰！

    十万？什么概念。

    就算我辛辛苦苦捏一年脚，也就赚个五六万，而且还是低三下四的辛苦钱，跟这种出入高级写字间当白领能一个感觉吗？

    如果真能如此，那真是太太太好了。

    但我深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他对我并不了解，我有什么优缺点他都没问询就做如此许诺，这老板当的也太草率了吧？难道他招人都是如此洒脱的吗？这么干下去，公司不会黄？

    “杨总，我想问下，你为何如此器重我？我只是一个三流大专生，专业也不行，按理说来贵公司应聘的资格都没有。”

    我忐忑的问道。

    “从你进门到现在的表现都衬的上瑞成石油装备公司的合格员工。你胆大心细，做事张弛有度，洞察力强，虽不在我公司工作，但以超凡的预判、感知能力，却可以查明我这里的运营节制甚至是人事关系。而且验证张建洋和李光的错误后，你并没有给我施加压力，而是想全身而退。很会做人嘛。”

    杨瑞成说道，“我这人没别的本事，但这么些年闯过来，也算是阅人无数，我觉得你欠缺的就是一个平台，如果给你机会，一定会大展宏图的。”

    过去的二十多年，我从未认真的想过这些事，我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得过且过的屌丝，将来的轨迹也是平凡到没有任何波澜。

    可杨瑞成的一席话倒是让我顿感错愕，听他这么说，好像跟我的习性还真有点沾边，虽然没他说的那么好，但起码，我考虑事情的方式和行动力上确实是如此的。如果真有人能带我，可能还真行。

    其实也拜我的超听力所赐，若不是听到了张建洋有亲戚在油田做领导，对杨瑞成的公司有帮助，我也不会想着全身而退。起码也要要求杨瑞成狠狠的惩治这小子。

    “谢谢杨总的信任和欣赏，我这人没什么志向，浑浑噩噩都习惯了。冷不丁的让你戴个高帽子，还挺滋润的，哈哈。”

    我故意将气氛搞的放松一些，我虽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却知道越勾人的蛋糕越伤牙口，凡事得看准了再下手，现在就答应他的话，反而会让他觉得我轻浮，“不过，我现在还有些私事没处理好，即便杨总真的有心相邀，也得过段时间。只有我自己的事都弄好了，才能全身心的来麻烦你。”

    “麻烦？”

    杨瑞成笑道，“谈不上。你来是辅佐我的，公司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但现在经济形势和社会环境都变了，经营方式相对滞后，我一直在考虑变革，但公司能顶起来的新鲜血液太少，难堪大用，而那帮老家伙又思想滞后，现在真是两难啊。一边想要稳步有进，一边又想大刀阔斧。”

    恩，这话绝对没糊弄我，现在市面上大部分有点成绩的公司和企业都面临这种状况，对社会信息化的飞跃发展应对不足，即便有心追赶也是力不足，毕竟每个企业内部都掺杂着相对的情愫成分，华夏人讲究“没功劳也有苦劳”，纯粹的商业模式，很难贯彻下去，那些所谓的元老实则是滞纳公司发展的源头，而公司老板左右权衡之下又难以下定决心。这就导致了，公司运营成本一天天增高、利润点一天天下降，发展自然不会好。

    离开杨总办公室后，我心情复杂，本想去找月茹的，但又怕打扰她工作，既然她的危险已经排除，就由杨总从中周旋吧。

    刚出了大厦，就接到了妹妹的电话。

    这么快就到车站了，我打上车便奔了过去。

    折腾到现在早饭都没吃，路上还接到了柳弯弯的电话，我犹豫了会还是接听了。

    “贝勒，你跑哪去了啊？你一个瞎子老出去干什么。很容易出危险的。你在哪啊？”

    她的声音很急切，从焦虑的话中我竟听出了几分关心。

    说真的，挺感动的。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美女高材生，也不过是帮表姐照顾我而已，我的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但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熟络后，像是建立了一定的感情基础，她对我也从嫌弃、淡漠变的热情、贴心。

    “我，我妹妹来了。我去接她。”

    我说完就后悔了，我一个瞎子去鱼龙混杂的车站接人，她肯定会更不放心的。

    但现在我又不想过早暴露自己复明的事，真的很纠结，实在不行就说了吧，省的弄的我天天这么累，反正杨总也想要我，退一步讲，就算貂媛知道我复明后赶我离开，我也能在那杨总那混口饭吃。

    只是不知道这口饭是否长久，只怕是时间长了，人家发现了我的真本事也不过如此，便会想着法的让我离开。

    社会很残酷，没人会真的对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