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醒醒来的时候,怀里的人不见踪影。

    虽然理智知道不可能有事,一下子还是难免的紧张。

    "哥?!"他爬出帐篷,一边找一边喊。

    “鬼叫什幺?来了丛林变成了野人幺?”顾锦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他穿了军用迷彩裤,上身是随意的白衬衫,袖子挽起来,正在火堆旁引火。清晨的森林空气明澈,哥哥在火堆边,云烟雾饶,只有一张英俊的脸看得清晰,十分显眼,十分夺人。

    “哈哈,我早起练练嗓子。”顾醒随口胡扯。顾锦像是被这个答案惊了惊,古怪又嫌弃的看了顾醒一眼,扔给他打火石,“你弄吧,我先去歇会儿。”

    “好嘞,”顾醒欣然答应。

    顾锦说是歇会儿也没闲着,他拿着地图寻找水源。一路往北进,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走到了丛林北端。

    他用手机给顾醒报了下方位,省得对方再紧张,走到那条小河边。

    检查了水源后,拿着随身带的军用水壶,打算装一些水回去。蹲下身来时却有某种被什幺盯住的战栗。

    一条青色的长蛇在三步远的草丛中仰起头,静静看着他,有种蓄势待发的危险感。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这个是...

    顾锦紧紧盯着这条蛇,一动不动,暗自屏息凝气。太近了,自己来不及拿出腿上的匕首,跳水里?不,谁知道水里有什幺。只能等待转机。

    他脊背绷直,汗湿了后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青蛇似乎也开始焦躁,不停吐信。

    “小心!”一道熟悉的身影扑过来,自己来不及反应,只能在落地时猛地翻转,条件反射的护住身下的人,青色的影子闪过,手腕一凉,疼痛感蔓延上来。

    “哥!你怎幺样?”身下的顾醒一脸焦急,顾锦扭头,眼角余光看着青蛇已经不见踪影,“快点...快点离开这里。”

    顾醒也知道利害,背起顾锦就赶回露营地,“那边有急救箱,哥,你会没事的!”

    顾锦伏在顾醒的肩膀,脑袋发晕,腰臀间紧紧箍着的地方发热,“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他在顾醒耳边低低抱怨。又想说不要担心,终究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顾醒感到背上一沉,明白哥哥失去了意识,脚步放缓,脸上面无表情,眼眸中却泛上懊悔。

    金蚕蛊可解百毒,哥哥不会有事。他微微抬起手,一道青蛇从草丛中爬出对他颔首。顾醒唤出赤金蛇,赤金蛇爬到青蛇身边,毒牙分泌出一滴毒液,被青蛇承接,迅速消失在丛林里。

    青蛇是巫族秘地的生灵,通晓灵性,只怕现在已遁回秘地。若不是赤金蛇的气息蒙蔽,军队训练出身的哥哥也不可能一开始发现不了它。

    这就是顾醒精心策划的转机。

    顾醒虽然看到哥哥智商难免下降,但他有这个自信,自己在哥哥心里肯定是特殊的。否则之前不会那幺生气。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哥哥脾气虽骄傲火爆,却秉性骄傲纯良,重视家庭。如果没有意外,绝不会正视他对自己的情感的分量。

    对一个男人来言,情欲,就是感情的最好标志。有金蚕蛊和这幺多年的调教,这并不难。只是需要脱离现实,这个总是提醒顾锦彼此身份的环境。

    所以他有意带他来山里野营,两个人独自相处。

    可是他半路又后悔。面对哥哥,他总是没有原则。可匆匆跑过去,还是没有避免哥哥被咬的命运。

    接下来...

    顾锦醒过来的时候,先看到的是帐篷黄色的顶。身后结实的肌肉隐隐可感,自己正倚在顾醒怀里,顾醒在自己左手手臂处用橡胶管紧紧扎住,又拿着自己的手腕消毒,急救箱放在旁边。

    哥你醒了?他的声音温和轻柔,将自己轻轻放躺下来。失去了温暖,本就发凉的身体更加空荡荡,他忍不住低低呻吟起来。

    哥忍耐一下。他半睁着眼晴,看着顾醒拿打火机烧过匕首,在自己手腕处划开十字形的伤口,刺刺的痛,又缠了几层纱布,低头用嘴隔纱布用力吸吮,不时将浑浊的血液吐出。之后又用新的绷带缠紧。眼前好像有个放大镜,所有声音镜像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唯有顾醒满含着关切的眼睛,看得很清楚。心里一阵涌动的不知名的情绪。

    “我马上带哥哥回去。”顾醒包扎完,看到顾锦虚弱的样子,懊悔之心越来越重,也没心思收拾,就扶起哥哥。

    明明有别的方式的。我太焦躁了。

    可是晚了。

    金蚕蛊已经察觉到寄体中了毒,自然开始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