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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爱慕夺取者[快穿]

    狂热中。

    西蒙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伊文在床上静静地睡着。

    血族没有呼吸,结果躺下来的时候就仿佛死亡了一般。何况少年的身体太过冰冷了,以至于会让西蒙产生无理由的错觉,感觉对方在受伤。

    他的确曾经希望杀死这个血族。

    吸血鬼猎人的敌人,强迫初拥了他的危险角色。

    但不应该是这样,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坐在靠窗的桌子边上,西蒙凝视着窗外那流着血痕的黑色天幕,等待的时间没有任何停止的流逝,过度战斗后的疲惫征服了他,他努力想要克制住困意,最终却还是睡了过去。

    然后,他做了个梦。

    ……

    时至如今,存在在地球上的人类已经繁殖了近百万年。

    但是人类的文明只有最近的一万年具有意义,而一切的知识,在现代几十年才迎来了爆炸般的飞跃。

    所以,在这一万年里,我们都在做些什么呢?

    不再需要躲在山洞里,靠着小小的篝火,畏惧那些不懂的事物:太阳升起的解释,人头鸟兽的怪物,有生命的石头。然后人们将其称呼为神或者恶魔,渴望用祈求和祭祀得到谅解或拯救。

    但是这份恐惧,就算随着人类文明史文明的进展,最终也不会消退。

    我们依旧畏惧黑暗中的模糊身影,害怕打开闭锁已久的房间,害怕遁入月影中的夜晚、站在床边的身影,害怕平静的日常里,察觉到谁都没有触碰过的茶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向着某一个方向转动,然后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能够改变对整个世界的认知。

    而蛮荒的文明中,人们恐惧一切恐怖。

    ——他的诞生本就是不祥。

    拥有猩红色的眼睛,害怕光线,皮肤惨白,就连毛色都是白色。

    如果在现代的医院降生的话,就会被医生遗憾地告知父母那个孩子不幸遗传了白化病的婴儿。

    但在这个落后的村子里,又不幸正值一场大雨过后,山洪突如其来,在他诞生的那个晚上掩埋了三个人的生命。

    于是那个白化病的孩子,被以“恶魔”之名被恐惧。

    村子里的人畏惧他,他们想要杀死那个孩子,但是按照当地信奉的宗教的要求,除非孩子自己夭折,在十岁成年之前不可以杀死幼儿。

    他们只能将那个孩子扔在一个屋子里,任由他自生自灭,人们依旧给他饭吃,给他衣服穿,但不和他说话,也决不让他从那个屋子里出来。

    于是孩子从出生后就再也没有再见到真正的太阳。

    在临别的那天,闯入黑暗的房间里,最后也唯一给予孩子以拥抱的是母亲。

    就算已经有了两个新的孩子,她依旧无法忘记自己被当做恶魔的长子。

    在黑夜里的篝火边上,给予十岁成年的孩子以刀刃的是父亲。

    他在自己家里喝了一整天的酒,哭了一个下午。

    然后他们将以孩子的鲜血为召唤,向着无定型的众神祈祷,却不知道灾难最终降临到自己身上。

    因为真正的“恶魔”降临了。

    被召唤所抵达的魂灵,降临到那个死去的少年身上。

    其名为,伊文。

    而另一个拜访者的名讳,是恶魔的名字。

    燃烧的地狱之火。然后当铺天盖地的火焰焚烧着村庄时,少年猩红色的眼睛里看到了从火焰的那端向着自己走来的人。

    四周响起的是惨叫。

    他凝视着那个仿佛来自地狱彼端的身影,这机缘巧合之下拜访无理由杀戮“恶魔”的蛮荒村落的,流浪在大地上的旅人。

    “你不该杀他们。”

    伊文说。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答。只是靠近了他,然后将少年的身躯抱在怀里,亲吻了他的脖颈,达成了初拥。

    于是保持着十岁孩子的外表的少年(/恶魔),与他拜访的父亲共同成为了吸血鬼,伴随着他们的是带有毒素的永生。

    他们离开了那个被大火焚烧的村子,开始在大陆上流浪。

    就算说起来,那也绝对不是正确的事。

    只是因为囚禁和杀害了一个被当做恶魔看待的白化病的孩子,那个村落召唤来了两个恶魔,然后自酿苦果,陷入了火焰的悲剧中。

    但是与整个人类文明诞生的历史来说,无论是那个村落,还是他们自己,都太过微不足道了。

    拥有血红色眼睛的男人即是少年的父亲,在他们游荡于大陆上稍微休息的时候,就会给少年讲述各种各样的故事,包括这片土地上后来流传起来的圣经。

    那是公元1世纪30年代,当犹太民族陷于背井离乡的惨剧中时,由拿撒勒人耶稣创建的基督教刚从其犹太教的母体娩出。

    “该隐杀了他的兄弟亚伯,两人在田间,耶和华询问该隐他弟弟的下落,而该隐向神欺瞒,于是神诅咒该隐必将流离飘荡在地上。并说,‘凡杀该隐的,必遭报七倍’。”

    “而后该隐在大地上无止境的流浪,大地不再承载他,他只能以吃谷物的人类的血液为食,结果诅咒被弱化地继承下来,反倒诞生了那些渴望和亲近人的血液的怪物。”

    少年问:“就像我们一样吗?”

    男人沉默片刻,点点头,说:“嗯,就像我们一样。”

    流离漂荡在地上——

    萨拉米战役上的喋血,在温泉关上见证血性,舍弃雅典,宁愿外敌焚烧自己的城市,而后在海洋上以轻船战胜波斯强大海军。迈锡尼→希波→同盟国→马其顿→罗马,时代一一运转,文明史见证鲜血与荣光,消逝如灰的人(/注定一死者),恒久的伟大。

    格拉纳达的城市,文明在其上不断奔驰更替:凯尔特伊比利亚人→希腊人→西哥特人→莫尔人→兹里德王朝,直到西班牙的双王驱逐异族文明,将浩瀚领土重新封疆。

    贝伊加齐,圣主旗下战端万千,四处延展而铁骑驰骋世界,战士鲜血铸就数十年胜利,在黑夜中照耀世界的星月,辉映百年的辉光。

    加法之滨,祸端扩散,细菌、死尸、无望漂浮的活人鬼船,黑色的死神在愚昧中窃窃私笑,哈梅林的吹笛人走过湖坝,穿着花衣,念诵着那折磨整个欧洲的声音,“收死尸了!收死尸了!”

    塞勒姆,异端至极的女巫,以及那避无可避的相互告发,司法的溃散伴随混乱的审判仪式,狩猎魔女的愚蠢行径,最终带来浩大灾厄,七桩绞刑,人类相互欺诈杀戮,你死我活的下场。

    白百合的祖国,激进、煽动、欺诈、执念、谎言的形状,背叛者←→爱国者,高贵支配法则和王权绝对性逐渐丧失的时代奔流,今天清除敌人,明日清除朋友,披着理想表皮,本质绝望的惑星。

    时间一刻不停地流动,人类文明不断发展。

    于是那寄托在生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