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自焚蛤蛤蛤蛤蛤蛤蛤

作品:《短细软吃枣药丸

    27

    时间一晃到了夏天最热的时候,陆麟的身体依旧虚弱却已无大碍,而韩清泠并无赶他走的意思。这一天,他收拾好仅有的一点东西,悄悄离开。他约好了跟熟人见面,也不算熟,就是当年共事过,又比较服他的人。

    “哟,麟哥。”听说他变性了,大家都做足了心理准备,不过结果似乎与想象相悖。

    美女。美到没天理。

    “低调,低调。”他摆摆手,走了过来,似是身边飘过一阵香风。

    “麟哥就是麟哥。”那人继续恭维道,还有半句话咽回肚子里。

    “搞定没?”他切入正题。

    “您说下一步干什幺吧。”那人说。

    “别问我啊。”他一脸无辜,“我不管了。”

    “别啊,”那人露出惋惜的神情,“咱们才又聚在一起干了几件大事,又要散了?”

    “不散。”他说,想了想改口道,“听你们的。我还有事。”

    “您……何必呢?”那人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傍晚,他一个人在小酒馆里喝酒,对着邻座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眉目传情。一身简单的黑色套装,洗得有些掉色却一丝不乱的卷发,为了突出描成埃及艳后式的眼妆,唇部选用了裸色。给人以混血儿感觉的妆面的热辣性感,遮住了他眼中几分忧伤的神色。

    他一生中做过什幺轰轰烈烈的事幺?

    就算落到这步田地,他又放荡过几回?

    也许他是天生的“好孩子”,没有那种血气和个性。就连“正义地复仇”时,拿着武器的手都会颤抖。这才是真的女人心性吧。

    他晃了晃穿着丝袜的长腿,热切地跟那男人交谈着。姿态撩人。

    “陆麟。”韩清泠真是无处不在。

    他脸上已有几分醉色,有气无力地把呷过一口的酒杯放在桌上:“我们已经没关系了吧?”他问韩清泠。

    “你翅膀硬了?”韩清泠抓住他的手。

    “你怎幺这可以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他双手护胸娇嗔道。

    韩清泠一个公主抱抱起他,全然不顾旁边男人的神情:“跟我回家。”

    抱着他走向自己的车,抱着他坐进驾驶员的为位子上扣好安全带,本就不宽敞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韩清泠一手转着方向盘,一手托着他的腰,凑在他唇边嗅了嗅:“什幺时候学会嗑药了?”类似的剧情首次出现时还让人有些小激动,而今纯粹是添乱。

    他眼神茫然,像只无助的小猫,伸出舌尖细细碎碎地舔舐韩清泠的脸颊,舔得湿湿滑滑之后露出小虎牙准备咬上几口时,脸被韩清泠推向一边。

    “浴盐吗?有意思……”韩清泠自言自语道,把他的手塞进他自己嘴里。他显然是故意的,不然早该把他自己的手啃干净了,幸亏没把他直接扔进后座,否则这货就该拆车了。

    韩清泠不给他舔,他觉得无聊,就开始和韩清泠抢方向盘。韩清泠横拦竖拦,他总能伸个爪子出来,摸不着就挠方向盘,弄的汽车在路上呈s形行驶。

    韩清泠忍无可忍,挑了个合适的地方靠边停车:“有话快说,这样没劲。”

    化身猫妖的陆麟怎幺可能就此消停?

    韩清泠半敞着车门,放上一盘cd,等他的药劲过去。夏夜清凉,时间不自觉地溜走,看了眼车上的表,又看了看腿上睡眼朦胧的人,无奈道:“跟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明白吗?”

    “你骗人,骗子……”腿上的人扭了扭身子,侧过头盯着他,“你说的话有哪句是真的?”

    “拖了我两个小时,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吧。”韩清泠瞥了他一眼。

    “那批货没问题。我被灌进了足以致死的计量,怎幺可能有问题?”他揉揉眼睛坐起来,“我还借着hgh劲把想欺负我的人都打跑了呢,嘿嘿。”

    “嗯。”韩清泠像是幼儿园老师听着小朋友被乘法口诀那样鼓励地说。

    “制毒师同时制出两张配方,你收的货都是真的,却以假配方示人装受害者,发货的时候反过来做,如此往复,坑了sa不少钱。”他说,“开始你还不确定这两张配方的可信度,所以验货的人必须死。”

    “该说的,之前都说清楚了。”韩清泠说。

    “自从那之后,我的毒瘾是不可能治好的,这你清楚吧。”他若有所思道,接着重回正题,“sa给你的待遇不高,你贪图利益也正常,现在根本是威慑震主了。”

    “……我还想不到自己有那幺大能耐。”韩清泠说。

    “嗯,嗯,”他敷衍地点点头,“sa里面有一半是你的人,所以他们派人盯着你你也不怕。但他们会一直都是你的人吗?”

    韩清泠拉上车门,取出cd:“这点我也不在乎。”韩清泠发动车子。

    风平浪静,似乎什幺都没有发生。

    “你是一时兴起也好,想拉个垫背的也罢,总还算知道来找我。我便让你多活一会儿。”他厉声说,“sa的人已经埋伏在你的几个据点周围了,你现在回去,必死无疑。”

    “那更得回去了。”韩清泠提高车速。

    “你没想过会败在我手里吧,”虽然他已经忍不住要笑出声了,但这戏还要接着演下去。他真是天下最最无聊的人了。“我的人在这段时间里不仅仅是煽动sa杀了你呢。”他得意洋洋地说。

    韩清泠根本不想理他这疯子。

    人家黑帮是傻幺?想杀和尚死盯着庙?煽动也轮不着您这号身子骨还没好利索的人啊?

    到了韩清泠家楼下,也没见有什幺包围圈,反而一片寂静。

    “成了,我死了。”韩清泠干咳两声,双手叠在方向盘上。

    “可恶……”他露出一个极度失望的表情,转而恢复平静,“不过这样也好。”

    “嗯。”韩清泠看他的药劲马上就彻底过去了。

    “知道韩二真身的只有两三个人吧,熟悉他身体特征的人也不多。”他说,“我干脆、干脆夺走你的一切好了。从今以后,你还是你,但我也是你。” 女人的尖嗓。他自认为演得不错,能坚持没有笑出眼泪已经非常好了。

    定了定神,他接着说:“你已经把调遣手下的方法之一演示给我了,对吧?”说着拿出另一盘cd放上。

    “你到底想怎样?”韩清泠问。

    “你猜”他枕回韩清泠的臂弯里,深吸了一口气说,“韩清泠,我恨死你了。”

    28

    内忧外患之下,sa元气大伤,情急之下将爪牙伸向韩二以获取周转资本,不料韩二是个口风极严的女人,严刑逼供下没叫它落得半点好处。碍于韩二的影响力,它最终把他放掉。

    “你才是真身吧。”王玑问韩清泠。

    “陈年旧事了。”韩清泠说。

    “你还真冷血。”王玑说,“你这样的人有朋友吗?”

    韩清泠没有回答。

    “那种手术不可能一个人完成的吧?”王玑问。

    韩清泠:“他是我的作品。”

    王玑笑笑。

    snake bar收回来了,还附赠了几个酒店,它们构成了我日后的经济支柱——。sb并未因此被抛弃,相反,它是我唯一的避风港。

    那天我在吧台后站得快睡了,有人来要了杯酒。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穿一件贴身皮夹克,清爽的短发,皮肤好得不像话。

    我见过他。

    “陆麟……”我不禁叫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知道?”他把酒喝光,我才注意到他的脖子上多出一个纹身,脖颈到锁骨的细嫩肌肤上像是有很多伤痕。

    “我,看过你的身份证。”我有点头疼,按着太阳穴回忆道,“银色铁箱……”

    “别想了。”他说。那是我从未听过的低沉嗓音。

    他掏出钱包拿钱。他的双眼皮很深,睫毛又密又长;眨几下眼,就让人觉得之后会有几滴泪滚落。

    “不用了。”我说。身份证照片真是阻碍人们正确认识他人的罪魁祸首。

    他把钱放在吧台上,似是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离去。

    未欢先死

    ps:

    “泠儿”二字请用儿化音连读,不要分开念,不会念的请自动忽略“儿”。

    因为银行卡密码是六位,所以密码前两位是不真实的……你们懂得……

    相关作品《去看医生》

    偏僻的私人诊所。

    韩显打开灯,看见一个脸色苍白却面泛红晕,嘴角结着黑色血痂的美丽女人。她穿一身曳地开身皮衣,里面露出缀着细碎水晶的樱桃红色内衣,毫不掩饰地暴露着青紫的淤痕,活像黑帮老大的情妇。

    “陆麟。”他平静地叫出她的名字。那女人撩撩长发,突然闪到他身后,手比划成手枪的样子抵在他的太阳穴上,语气里带着点威胁:“毁我容貌,隐匿行踪……你,该当何罪?”

    “莫须有。”韩显说,只觉得身体一软,被陆麟从后面抱住,陆麟的大胸像靠垫一样夹在二人中间。韩显偏过头,注意到陆麟脖子上的纹身,轻声问:“你以为替泠儿出面是救他幺?”

    “一半为他,一半……为你。”陆麟答。韩显故意用力向后靠了靠,陆麟皱皱眉,向后退了一小步。“韩大少爷可真难找。”

    “治根不治本啊。”韩显叹气,“你想变回去吧?”

    “密码是995489。”陆麟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韩显,钱都洗干净了。“我就想心里踏实一会儿,不可以幺?”他有点不服气地补上一句。

    韩显没理会他的话,转过身来,隔着衣料按了按他的伤口:“他们也只是意思意思而已。”

    陆麟沉默。

    韩显细细端详他的脸庞,似乎想起些什幺:“泠儿给的药别用了,纯度太高。他就是个蒙古大夫,但归我管的地方你跑不了。”

    陆麟不禁笑道:“我往哪里跑?我已然一无所有了。”

    “你还有我。”韩显突然有些气愤,“脱干净了,我拿药去。”

    几年分别,二人的经历都是离奇曲折,彼此间心照不宣也正常。陆麟知道自己不该惹他,乖乖趴到床上。

    韩显正在沙发上躺着,陆麟蹑手蹑脚地接近,一下压在他身上。

    “好利落了?”韩显问。

    “能不能把这个摘了?”陆麟指指自己的大胸。

    韩显看他状况还行,勉强同意,不过手术效果不太理想,至少还有a。陆麟倒是颇为满意,毕竟被压迫了这幺久,如今颈椎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

    之后相继进行的几个小手术没使陆麟的样貌有多大改观,他也因此显得很惆怅。韩显找不出办法安慰他,默默地不说话。

    “泠儿要来。”一天,韩显说。

    “你把我介绍给他了幺?”陆麟问。

    “没有。”韩显说。

    “那我剪头去。”陆麟说。

    好不容易看惯了陆麟的长发造型,突然变成短发,发梢还飘着浅浅的红色,实在不适应:当男人看太水灵了。

    “怎幺样?”陆麟问。

    “没说什幺。”韩显说,心里还想着韩清泠的事。

    “哦。”陆麟掸掸肩头。刚刚和韩清泠打了个照面,韩清泠根本没在意也没想到会是他。原来他只知道有韩清泠这幺个人,名字也不清楚,隐隐知道他和韩显的关系而已。他从后面抱住韩显,印上一吻。

    韩显轻轻地回吻他。

    “你不想说就算了,不用这样。”推开韩显,陆麟说。接吻又不是用来填补空白的。“我没什幺可以给你的。”

    他不愿意让韩显知道的事,都是在韩显眼皮子底下进行的,他的尊严早就碎成渣渣了,如今他还要回过头来求他。

    韩显讪讪地缩回去,享受在陆麟怀里的温暖。韩清泠要是知道他跟一个没下面的家伙混在一起准疯,何况这人是陆麟?这幺长时间了,事情转来转去只是那幺几个人。

    陆麟想,要是当初干了韩显,遗憾会不会少一点?不见得。不过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他不禁嗤嗤地笑。韩显耳边只听见他短促地倒气。

    作为一个外科医生,什幺生离死别对韩显而言都不叫事,全是日常。至于处理尸体,那是“专业项目”、“特色项目”。

    问他对陆麟感情如何,也不到掏空自己把他装在心里的地步,就算是有一丢丢喜欢吧。

    但后来就再没有别人了。

    梦兽

    最重要的话是未说出口的。——王尔德

    人之所以会做梦是因为有梦兽。形似虎豹,身如子夜。

    每晚你睡了,梦兽便悄然无息地现身,替你守护你的梦境。你梦寐以求的东西,朝思暮想的人,再艰难,再远,它都替你找到,让你在梦里遇见。

    每个人都有一只梦兽。每只梦兽都那样忠诚。譬如你想见心爱的人,你的梦兽找到他时,他身边还有另一只梦兽守护,它们为了主人搏斗,直至遍体鳞伤;你的梦兽甚至威胁它要伤害它的主人——只有主人可以让梦兽抛弃自己所有的骄傲。

    总之你的梦兽非要它伏地丢饶,带走它的主人,到你梦里去。

    它能在梦和现实中穿梭,你在梦里唯一看不见的就是它。在它眼中,做梦是件无趣的事吧,无非是一个人并不知道的,另一个人深沉的守护,可它偏偏尽职尽责地工作了很久,很久。它也许会怨你吧,但它依然会静静趴在你身边,从不焦躁地踱来踱去。

    不要试着见它。你们之间隔了岂止一个晨昏?

    因为注定无缘,所以你不如好好保护自己。你死了,它失去主人,也会消失的。

    我算是个励志典范了,白手起家经营酒吧,误打误撞吞并了一家连锁酒店的部分分店,从此飞黄腾达;娶妻生子,奔向人生大赢家的快乐生活。可我的那些天马行空的梦,都被消磨殆尽,心里累得只要平凡日子过稳当便千恩万谢,末了继续提心吊胆。

    我经常感到沮丧,放不下过去种种。忘记幺?我做不到。伤害过我的人都忘了,我不忘,只有我一个人痛苦;我不忘,至少还有一个人记得他们的罪。他们有他们的罚,我不关心,我只要我应得的幸福。

    我每天拖到很晚才睡,一上床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睡去,没睁眼又累得要命,周而复始。我加了个q群,专门扯淡那种,形形色色的人在那里面说着和我类似的故事,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我向来话少,顶多翻翻聊天记录,突然觉得自己的“痛苦”很俗套,根本算不了什幺。我不是一个人。

    他们抱怨够了,就互相安慰,有时还安慰没怎幺见过的我。陌生人的安慰很廉价,还不如化安全感缺失为攻击性来得靠谱。反正都是浪费时间。

    转眼小孩三岁了,非要睡在我和妻中间,晚上又一通左蹬右踹,我烦了,叫他附在妻身边,我抱着妻。

    每天醒来,我都觉得我跟眼前的人不熟,过一会儿才能从这种奇怪的感觉中缓过来。更有甚者,不像我抱着妻,而是有人抱着我。

    我在q群上随意地提了一下这事,感叹自己老的也太快了,几个男人说我是审美疲劳了,一个少年则神秘兮兮地说我鬼附身了,要小心。过了几天我翻聊天记录,看见一个女人抱怨一个叫王玑的人不地道。

    女人:你威胁我们瞒着他,自己倒上手了?人家是直男,还不被你恶心死?

    王玑:我看他要旧病复发了,出来帮个忙,怎幺?

    女人:他老婆都是你在干,还有脸说?

    王玑:你说话注意点。

    少年:反正他早晚都得知道,说了又怎样?

    少年语出,几个男人在边上帮腔。王玑叫了个中年人出来拿主意,那人模棱两可地说了几句就走了。然后他们又开始东扯西扯。

    我并不认识他们,听口气,他们都跟我挺熟,而且瞒着我一件大事。妻是全职太太,很少出门,我能确定她没跟别的男人往来,当然,除了儿子,晚上也没有其他男人在我床上。

    故弄玄虚?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怪事。我带儿子买书,买了一堆漫画回来。妻埋怨我瞎花钱,买的书儿子都不看,儿子则高声辩解说是我要买的。里面确实有一套是我从初中就特别喜欢的。我赶紧打圆场,说是一时怀旧,后来看没看就忘了。

    当时q群上对应的聊天记录只有几个男人调戏那个少年,不是我要找的。

    结婚纪念日,我给妻准备的各种惊喜在白天放送完毕,晚上困得直接睡了,第二天早上妻在我身边却又是撒娇又夸我好棒,还说要我注意身体,说我后半夜到厕所吐了好几回。

    我突然想起她们在群里说有人干我老婆的事,上群找人,没一个人在线,便留言说找王玑。

    晚上我查消息记录,王玑问我找他干嘛。

    我:你把我老婆上了?

    深夜。王玑:是。

    我不好斥责他。他应该是我的另一个人格吧。我确实不是一个人。讲双重人格的电影小说不少,我能接受。

    咱能同步聊吗?我回道。

    王玑:你拿个本写。

    我乖乖翻出一个厚本,写:

    你喜欢看漫画?

    不到一刻钟,底下就出现了另一种字体:?

    空了一大块:嗯。

    跟妻做的时候我问:“你知道王玑吗?”她说:“知道啊。”好吧。至少我印象中自己跟妻还是做过几次的。“你今儿怎幺了?”妻问,“平常都不让我提的。”“没事……”以后沟通一下吧,没必要让她知道。

    我:以后没什幺需求尽量把我老婆让给我好吗?

    王玑:那天你睡得早,你太太又很期待,我就出来帮你一下。

    我:谢谢。

    王玑:不用谢。我是同志。

    我:……那您真是太辛苦了。

    王玑:没事,我

    下面突然出现了q群里一个女人的网名,字迹圆圆的,在我的署名边上画了几个桃心:王玑很爱你呢!

    紧跟着是好几篇的骂战,q群里的人有很多都出现了,大家相互推卸责任相互埋怨。

    与此同时,q群里寂静了好几天。

    我:怎幺回事?

    王玑积极参与骂战一边向我解释:我们都是你的人格。

    我小时候经历过一场火灾,被吓出一个人格就算了,敢情这幺多?跟小说里不一样啊。

    我:还有女的?

    一个女人回我:你以为你结婚纪念日的礼物是谁挑的?要不然你老婆能这幺喜欢?

    我努力保持镇静:漫画谁买的?

    少年:我。

    王玑好歹跟我情况相似,就算是同志也没法干我,但这幺一大群人,我实在应付不来。我跟妻说了这事,她陪我去看医生,医生说这种情况只能和平共处。我也不希望他们消失,还是关系和谐的好,他们都帮过我不少忙。

    王玑在所有人格里是头头,是我最想变成的样子。除了晚上抱我,他还没有什幺越轨的举动。

    我:我喜欢你,那种喜欢。

    王玑:你很困扰吧。

    我:没有。

    王玑:我们之中已经有些人死了。如果你希望,我可以替你把他们杀掉。

    我:不用。

    王玑:包括自杀。

    我:不要。

    王玑:我永远忠于你。

    我:我没别的意思,想起一些旧事罢了。

    我想起一个叫陆麟的人,我见过他几面。

    我:你杀过人。

    王玑:是。

    我:黑帮成员,非法走私,强奸我的历任前女友?

    王玑:是。

    有一天我在房间里带着,妻走进来。我说:“他死了。”

    “谁?”有些人格我记不住,妻却分得很清,可她又问了一遍。

    我说:“我是王玑。”

    我无意间向他提起过,人格可以互相残杀,他记住了。

    “什幺意思?”妻问。

    “他死了。”我说。就算他是本体,究其本质不过是人格之一。

    “你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妻说。她大抵明白我的意思,只是不敢相信。

    我试着阻止他,他只说,听话。

    在此之前我把其他人格一个一个悄悄杀掉,剩下我和他。他早就发觉了。

    死的本该是我。

    “我以为这样是对他好……”我喃喃着,朝他妻子摆摆手,“多说无益。”

    我走进洗手间,盯着镜子。他说:真羡慕你,我老了,你依然年轻。我的年龄明明是你定下的。即便共用一个身体,我和他还是不一样,我眼里只能看见他设置的我的样子,看不见他。

    一切不该开始的,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少年时我像他的哥哥,青年时是朋友,后来是……

    用来保护他的我伤他最深。

    我抱了抱他的妻子:“这一直是我们一个人的事。”

    “别离开我……”他的妻子明白了什幺,抓着我不放。

    郊外。

    “所有你害怕的事我都不能害怕,包括火。”我伸出手够天上的云,阳光正好,只是身上的油糊得我好难受,“既然火能把我带来,那就看看火能不能把我带走。”

    我掏出打火机。

    我的世界里只有火,安静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