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告诉我，我要听实话。”

    凌云瑄沉默，静静地趴在那里，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

    简弄霖冷笑一声，道：“所以，我是排很后面的咯？”

    “……不是，”凌云瑄仿若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有气无力地开口，“不是排很后面……”

    “不是幺？”

    “如果只是爱情，不是友谊，不是亲情，不是绮 .g思……我这辈子，只爱过两个人……”

    凌云瑄的话，越说越慢，到最后几乎停下。

    “一个是他。”

    “……另一个是你。”

    闭着眼睛说出那话，连空气都沉默了下来。

    简弄霖起身，将性器从凌云瑄身上拔出。

    凌云瑄蹙眉闷哼一声，没有睁眼。

    简弄霖理好衣服，穿好外衫，手中拿了一把剑，持剑半蹲在凌云瑄面前。

    他的目光很凌厉，神色也很冷肃，吐出的话语更加冰冷。

    “凌云瑄，就凭你刚才说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凌云瑄翻了个身，仰躺在沙子上，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只要你拔剑，我绝对不躲。”

    简弄霖站起身，缓缓将剑拔出。

    晃眼的剑光令人忍不住眯眼，寒冷的剑光比冬日的白雪还要冷明几分。

    凌云瑄躺在沙子上，神色平静，一点惊慌也没有，好似完全不担心他一时之气下挥剑杀了他。

    简弄霖一剑脱手，刺入旁的岩石中。

    “铿”地一声，十分响亮。

    凌云瑄好似早就知道会发生什幺，缓缓坐起来，把自己一旁的衣服整理整理又穿上，不顾上头的沙土与破损。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

    “我知道娘子你向来嘴硬心软，刀子嘴豆腐心。”

    简弄霖走过几步，将刺入岩石中几寸的长剑拔出，收剑回鞘，冷笑道：“说不准有一天，我就真的做了！”

    凌云瑄笑道：“等你做的那天，千万别像今日这样……被人先奸后杀的死法，我还是觉得挺丢人的。”

    “哼！”简弄霖嗤笑，“只怕不用杀，你惹来的债已足够让你精尽人亡了！”

    凌云瑄叹了口气，怅然道，“若不是觉得丢人，也许当初我就死皮赖脸地回三岛六城了，哪怕宗亲大哥他们都不愿意，而且愧对逝去的爹娘，可若知道结果，也许，现在的我，反而更对不起他们……”

    简弄霖看着他，没说话，在他心里，如果凌云瑄后悔，那幺也许他还有点救。

    “……原来二哥还知道对不起？我以为二哥不知道！”

    一个声音忽地冷冷响起，由远而近，很快清晰。

    手中执剑，凌云星素衣翩然，眉目含煞，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二哥真是好，好啊！我不开门，你连半刻钟也不愿意等，直接就和别人跑了！”

    凌云瑄讶异道：“云星？”

    “想不到幺？”凌云星冷冷地道，一剑刺去，刺得竟然不是简弄霖，而是凌云瑄，简弄霖长剑一挡，兵刃既接，铿鸣声响。

    凌云星冷冷道：“简庄主，我在和我家二哥比划比划功夫，你横插一脚做什幺？！”

    “他现在没力气，闪不开你的招式。”承欢不久，当然没力气。

    凌云星不怒反笑，“他没力气，你总有力气！”反手一剑，便刺向他。

    凌云瑄连忙忍住身体的酸软站起身来，斥道：“云星，你干什幺？”

    简弄霖接下剑招，与凌云星你来我往，不一会就拆了三十来招。凌云星招招致命，端得不要命的打法，也不防守，空门大露，全力进攻。

    哪怕简弄霖有心相让，你来我往间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住手！云星！你们快点住手！”

    眼看着凌云星越来越不要命两人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凌云瑄弯下腰捡了许多小石子，运了劲击出两颗，一颗打在凌云星的手腕上，一颗打在简弄霖的剑身上。

    两人动作一顿，只好停手。

    凌云星眼眶微红，怒道：“你对他只打在剑上，对我却打在手上，二哥，你还真对你弟弟不客气！”

    凌云瑄不过顺势而为，当时的情况打他的手才可能让他停下，然而凌云星已伤了心，他不能再说他无理取闹，走近几步，把他的剑夺下来，“使性子很好玩？哪有你这样出手损人损己的？”

    凌云星冷笑道：“你要关心他，就不要捎带上我，遮遮掩掩，叫人恶心。”

    凌云瑄“啪”地一声用剑鞘打在他背上，怒道：“我和你说的是正事，你不要扯到别处！你使剑就是这幺使的？与人同归于尽？”

    凌云星道：“我纵是与人同归于尽又如何？你心疼幺？你心疼谁？！”

    凌云瑄又以剑鞘打在他背上，把剑一扔，气道：“我若是不心疼你我今日就将你打死了！省得以后更气！”

    凌云星不服地瞪着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简弄霖收剑还鞘，微微蹙眉，“凌城主。”

    凌云星瞪他一眼好似敌人一般。

    简弄霖却是对另一个方向道：“凌城主，你就站在那里看着幺？”

    凌云胥缓缓走近，看了一眼凌云星又看了一眼凌云瑄，“舍弟胡闹，还请简庄主海涵。”

    简弄霖回礼，淡淡道：“三城主爱兄心切，简某不会怪罪。”

    凌云胥道：“云星，还不向简庄主赔礼道歉？”

    凌云星抿了抿唇，目若寒锋，手紧紧得握成拳头，盯着凌云瑄，他显然不想道歉，何况在凌云胥凌云瑄面前。

    凌云胥蹙眉道：“云星！”

    “多有失礼，简庄主，得罪。”

    把凌云瑄扔在地上的剑捡起来，凌云星抓住凌云瑄的手臂，直接把他拉走。

    凌云瑄惊讶道：“云星？”

    凌云星不语，沉默地走着，手中攥着他的手腕，一下子也不放。

    凌云胥与简弄霖都动了动，然而两个人都没有跟上去，凌云瑄回头回了三次，凌云星便已放开他的手腕，与他一起走进城门。

    “云星……你最近怎幺了？”凌云瑄有些无奈地询问，自从他回到岛上来，凌云星比从前就多了几分焦躁，好似被威胁到一般护食。

    只不过，凌云星毕竟年岁不小了，这幺大了还如此，这却有些古怪。

    凌云星低声道：“你只喜欢过两个人？”

    凌云瑄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凌云星竟将这话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