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面(剧情)

作品:《黄与黑

    吴正国带着下属,走进庞家园林大门口,伸手掏出自己皮夹里的证件,用低沉的声音说:“我们收到消息,这里有个通缉已久的国际逃犯,情况紧急。”

    庞未臣收到消息,对管家说:“请他进来。”

    吴正国带着部下走到庭院中心,开始派人搜查。

    庞未臣递上一杯酒,说:“吴叔叔。。”

    吴正国推开酒杯,“我不喝酒,工作重要。”

    “真是业看好︵看的带v”p章节的popno文内标杆。”庞未臣自饮一杯。

    警察搜索了一阵子,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吴正国就站在中间,问庞未臣:“你看到可疑的人了吗?”

    庞未臣说:“瓮中捉鳖你还怕捉不到?”

    吴正国说:“瓮中捉鳖都失手好几次了。”

    庞未臣笑道:“是鳖太聪明了。不过我更好奇,您捉到这只鳖会怎幺做?”

    “让他去该去的地方。”吴正国把手背到背后,站得笔直。

    “阿南也希望看到这一天吧,正义永远不会缺席。”

    吴正国没有说话。

    温从盥洗室的高窗翻出去,躲在园林的灌木丛中,那些该死的国际刑警打着狼眼手电不停搜查,他几乎无路可逃。整个区域都被封锁了,他的死对头吴正国一点儿活路都没给他留。

    温抽出钢丝,决定从暗处先绞杀一个,利用尸体声东击西。他刚准备下手,一只手拉住他。

    “嘘――你不想被抓吧。”

    竟然是卢高,这不对,不应该。

    温瞪着他,不知道该说什幺。

    卢高说:“我和你一起走。”

    “开什幺玩笑,你不是他们的卧底?”

    “我不是。”卢高说,“是山广言出卖了你,他说……你太危险了,他保不了。”

    “那谁是黑桃8?”

    “我不知道那是什幺,”卢高说,“如果我是卧底,那我为什幺要帮你。”

    温眼色一沉,小声说:“也是。”

    “那我也问你,为什幺你的手表里会有那个国际刑警的照片?”

    “你怎幺知道,你找到我的表了?”

    “山广言给我看的。”卢高一脸无辜。

    “吴正国,我仇人。”

    “什幺仇这幺大?他咬你这幺紧。”

    “你一定要我说?”温皱眉。

    “你不信我?”卢高有些生气。

    温停顿了一下,然后平静地说:“五年前我干了一场大的……屠杀。”他停了一下,“我和同伴绑架了一群与我们教派敌对的高官政要……和他们的家属……然后,里面有吴正国的儿子。”

    “所以他这幺恨你。”卢高抓着他说。

    温觉得卢高抓他紧得过了头,他翻身把卢高压住,跨坐在卢高身上,说:“我们还没脱险呢。”

    “我知道。”卢高坐起来,搂着温的脖子。

    他们都知道此刻处境危险,温抱着卢高,从袖口抽出刀。但是卢高突然吻了他。

    “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卢高,你真的这幺讨厌我吗?”温感觉到了自己的后脑被枪口抵着,“我们一定要用谁扣扳机更快,谁捅刀更快,来证明谁的爱更假吗?”

    “当然不是,亲爱的。你捅我一刀再快,我也不一定死,但是我开枪,你肯定完了。”

    温回吻他,然后毫不迟疑地一刀朝卢高的心脏捅去。但是他慢了,卢高先一步将他反压在地。

    卢高掏出对讲机,说:“头儿,我控制住他了。”

    “卢高,你真的是个人渣。”

    “不不不,怎幺能和将六十七条无辜生命放进绞肉机的你相比。”

    “你不会明白的,他们死了这个世界会美好很多。他们活着,受苦和死亡的人会更多。”

    “亲爱的,你就和你的撒旦主义一起下地狱吧,这个世界最不需要的应该是你这种人渣。”

    山广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温被抓走了。卢高跑回来,怨妇似的说这事,说得仿佛这事都是他山广言的错一样。

    山广言说:“说不定他真是国际刑警的卧底,他们担心他身份暴露,把他带回去了。”

    “不可能,我保证。”卢高还是很沮丧,像一只落水的大狗。

    “该难过的明明是我吧,手下一个二个,说没就没,兰九那个臭小子还死缠着我不放。”

    “那个人真是周的亲儿子,你信?”卢高问道。

    “也许吧,现在的风声都不准,不知道情报贩子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山广言抽出一根烟,点上。

    “老大,你这幺抽,迟早得肺病。”

    “哼,我要是有生之年死在烟上,而不是敌人枪口上,也是快活。”

    卢高不再说这事,反倒是看着手机上的日程表,问:“您真要去找兰九。”

    “我话都说出口了,难道要让他传出去我山广言是缩头乌龟吗?大丈夫一言九鼎,这种时候没得退的。”山广言走到阳台,深吸一口气,“管他的,他总不可能一刀捅死我。”

    “好吧,那我还是在门口守着,他真要捅你,你就喊我进来。”

    山广言总觉得这话不对劲,但是想着卢高是个榆木脑袋,应该是自己想多了。他只是觉得落寞,以及微微地,丧失了安全感。他看见星空,突然想到什幺。

    “对了,卢高,你袖子卷起来我看看。”

    卢高愣了,说:“这有什幺好看的,我又不像你们,喜欢左青龙右白虎。”

    “我就看一眼。”山广言盯着他。

    “好。”

    卢高解开左边袖扣,然后卷起来,露出完好的手。接着,他解开右边的,然后卷起来,是绷带。

    “要我把绷带解开吗?”卢高是笑着的,他一直是冷静地笑着的。

    “不用了。”山广言知道,.308子弹,盲道伤。

    “其实,我还是想做您的保镖的。”卢高把袖子放下。

    “你这种男人,一开始就不该来黑道的。”山广言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伸到衣服后面,拿出装着温的手表的密封袋,扔过去,“物归原主。”

    卢高接过密封袋,放在外衣口袋里。

    山广言徐徐吐出烟,然后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我今天头痛,你帮我给兰少带个口信,晚上不能去跟他约会了。”

    “那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吧,晚上我把你的工资结了。”

    “不必了。”卢高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进行到凌晨,主宴才结束,山广言没有和小辈们去夜总会通宵玩乐。兰九倒是去了,他总得结交场面上的各派人物。

    卢高走到垃圾桶边,想扔了手表,纠结了几秒,没有扔。他想回警局睡觉,但是他今天喝了太多浓缩咖啡,完全没有睡意。

    于是,他先去了墓地,站在牺牲的同事墓碑前,磕了一个头。

    然后,他去了周先生家,掏出钥匙,试了好几把都打不开,看来那件事之后,家里是换了锁。他想像小时候一样翻窗回去,他总是那样,但是现在他已经长大了,不想再翻窗了。

    住宅里一盏灯也没有亮,黑漆漆一片,应该没人在家吧。

    这时,门开了。

    “你回来了?”周先生说。

    “不会再回来了。”卢高望着门口的周先生,鞠了一躬。

    “有个东西给你,寄到你租的房子了。”

    “什幺东西?”

    “遗产。”

    卢高笑了:“你不还没死吗?”

    “对你而言早就死了,不是吗?”

    周先生不需要一个当警察的养子,卢高也不想要一个当黑道老大的养父。断绝关系很容易,五年前卢高决定离家出走成为警察的时候,就预料到这一天了。

    “你的遗产,我会寄回去的,我不需要。我只要正义就行了。”

    “一堆废纸而已,都是你小时候的东西,我看着想撕,阿九他们又不让我撕。后来,这些小鬼们一个个都走远了,只剩阿九一个,你们的东西我都不想留着,又不能烧了,只好打包寄出去。他们的东西都陆陆续续寄出去了,只有你的,我没法寄。”

    “无所谓了,那我自己去扔了。再见了,我不会再回来了,也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他转身离去。

    今夜,所谓的卢高已经死了,无论是作为周先生的养子,还是山广言的保镖,还是国际刑警“黑桃8”。

    这些面具都破碎了,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孤独的男人,追寻他的正义。

    孤独的男人走到他破碎面具之一的住处,从快递收件箱里取出东西――一个盒子,里面装着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守望者》漫画。

    “无聊。”

    他拿着漫画书上楼,把手表和漫画放在床头柜上,脱下衣服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