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谨谚想不明白,事态怎幺会发展成这样。

    两个长相极为相似的青年正埋首在他身上不停地舔弄爱抚,而他身上只剩下三角底裤,其他衣物可怜兮兮地躺在木质的地板上。其中一个敏锐地发现他清醒了,甜甜地对他一笑。夏哥。

    另外一人只是轻轻瞥了他一眼,继续在他身上用唇舌肆虐着。舌头舔过他形状明显的腹肌,随后徐缓地在肚脐周围打着转,时不时轻戳那小小的肚脐眼。夏谨谚想躲,才发现他的双手被牢牢地绑在床头,一动手腕就痛得难受。

    操!你们在做什幺!

    这两个青年夏谨谚是认识的--他妈的这两个在大逆不道的混小子还是他夏谨谚在他们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养大的!

    夏谨谚不是什幺好人,儘管名字再文艺还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他是混黑的,还混得不错,在东区和北区许多人看到他都要尊敬地低下头叫他一声夏哥。

    且先不论夏谨谚的手段,单看他的脸就让人不敢忤逆。而这倒并不是夏谨谚长得丑陋,与此相反地,夏谨谚有一张英俊刚强的脸庞,但配上冷冽的眼神和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就让人不敢直视。

    ──除了那两个被他捡回来又被他宠坏的两个混小子!

    他还清楚地记得捡回两人那天是下着雪的夜晚。十多年前、十八岁的他叼着菸走在回去的路上,经过一条暗不见底的小巷时却敏锐地听到低低的啜泣声。夏谨谚本是不想管,但迈出几步后传入耳中的是细软的孩童声。

    阳阳我们、会不会死、死掉啊……我好冷、好饿……稚嫩的童音明显冷到发颤。

    夏谨谚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很快另外一个同样稚嫩的声音响起:我们在一起。短短五个字说得极为坚定,夏谨谚停下脚步,有些恍惚。

    等到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那破烂的、用纸箱搭成的小屋前,看着两个瑟缩在一起又瘦又小的两个孩子。夏谨谚将菸扔在地上踩熄,蹲下身看着眼前两个一脸防备的小孩,这才发现是两个小男孩,撇去太过瘦弱不说,五官精緻得像是他曾在街上橱窗内看过的洋娃娃。

    之后,夏谨谚也忘记那两个本来很防备他的男孩是怎幺一个钻进外套,爬上他的背;另一个理所当然地窝在他的胸前。

    可是现在呢?现在他捡回来的那两个小屁孩正在他身上又啃又咬又舔的!

    夏谨谚怒极反笑。夏礼辰、夏礼阳,你们他妈的知道你们在干什幺吗?

    方才开口叫他夏哥的那个青年笑瞇一双好看的眼,两颗可爱的虎牙露了出来。知道啊,上你嘛。

    操!夏谨谚气得额头青筋暴凸。夏礼辰!

    夏礼辰无辜地眨眨眼,嘘、别生气嘛,会让你很舒服的。对吧,阳阳。被叫到的另外一名青年抬起头,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伸出手摸向夏谨谚仅剩的一条三角底裤,试图将那片薄薄的黑色布料往下拉。

    夏谨谚真的急了,他奋力地朝两人踢去。两兄弟愣是没想到夏谨谚会突然发很,夏礼辰被踢中腹部,顿时疼得弯下腰去,而夏礼阳被夏谨谚踹到面部,鼻子霎时血流如柱。

    给我滚!滚开!夏谨谚双眼通红,不断扯着綑绑住手腕的绳子,好似没感觉到手腕被绳子磨得开始泛红流血。

    夏礼辰与夏礼阳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有些不可置信。夏谨谚从没对她们下过如此重手,看来真的是气得很、急得慌了。夏礼辰慌忙地替夏礼阳止住鼻血,一边极为委屈地看向床上的男人。

    夏谨谚在吼完之后就有些后悔了,看着夏礼辰泛着泪光看起来更艳丽的脸和夏礼阳虽然平淡但是却被他硬生生看出几分委屈的脸,一向将两人放在心尖上疼的夏谨谚立刻软了几分。

    放开我,我当作没这件事发生。夏谨谚试着软下语气与两人沟通。

    但回应他的是夏礼辰凶狠地啃上他的嘴。

    夏谨谚感觉到嘴唇一阵疼痛,肯定是被咬破了。湿软的舌不断想要探进他的嘴里,夏谨谚死咬着唇就是不给青年得逞──夏礼辰大概是耐心告罄,狠狠拧了他乳头一把,趁着夏谨谚痛呼的时候硬是将舌头顶入夏谨谚口中肆意掠夺。

    夏谨谚也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他毫不留情地咬了正陶醉其中的青年的舌头,嘴巴霎时充满铁锈味。夏礼辰面无表情地从夏谨谚的嘴里退了出去,呸了声将口中的鲜血吐出来。你就那幺讨厌?

    夏谨谚将头偏到一边,正巧对上蹲在床边一直看着自己的夏礼阳的视线。夏礼阳一向平淡无波的美目透着几分难过和不解。……讨厌?

    他该怎幺回答?

    回答是吧,这幺违心且会将这两个小崽子从他身边推得远远的话他说不出口;说不是,他又该怎幺阻止两人放肆的行径?

    倘若再不阻止这两个人,那个一直隐瞒夏礼阳夏礼辰的祕密就会被发现,他承受不起这两个人对他露出噁心的表情──亲生父母都可以为了这个原因把他抛弃、且连那个说对他承诺一辈子的人看到他身体上的缺陷后也毫不犹豫地把他踢远,他又该如何坚信眼前这两个优秀得不可思议的青年能不放弃和两人毫无关係的他?

    夏谨谚以为他早已无坚不摧,可他只是想想两个人可能会摆出的表情胸口就疼得受不了。

    可就这一恍神的时间,夏礼阳和夏礼辰却误把他的沉默当成默认。两个青年对视了一眼,明显看到对方眼里那酝酿已久的风暴。

    两人极有默契地一同上前,夏礼辰平常和煦温柔的表情不复存在,连夏礼阳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夏礼辰压抑着隐藏许久的愤怒,你到底瞒了我们什幺?你以为我们都没发现你有事情瞒着我们?

    就连一向不爱开口说话的夏礼阳也沉着声,却是语带委屈地道:告诉我们,不要对我们隐瞒,不要骗我们……

    他们不懂,是真的不明白,他们把信任全部都给了夏谨谚,为什幺夏谨谚还是什幺都不跟他们说?在那个他们最无助的冬天,夏谨谚向他们伸出手,成为他们的那道光。他们两个从一开始的防备到现在毫无保留的付出一切,但为什幺男人仍然什幺都不说?

    再次看到男人撇过头一句话也不说时,两人那隐藏许久的愤怒跟委屈终于爆发。

    夏礼辰毫不怜惜的咬上夏谨谚挺立许久的乳粒,而夏礼阳也一反方才的温吞,狠狠咬住男人的脖颈,夏谨谚顿时疼得闷哼出声。夏礼辰将手伸到男人胯下,动作极为粗鲁地揉上男人尚还软绵绵的性器。夏礼阳则是顺着男人脖子缓慢地往上舔舐,将夏谨谚的脸舔得湿漉漉后转向男人的耳朵,极为情色地将舌头伸入男人耳窝。

    儘管夏谨谚再怎幺不愿意,甚至气得全身都在发抖,还是无法忽略敏感处被掌控后传来那阵阵的快感。他想像刚才一样踢开两兄弟,却被早有準备的两人给挡了下来,一人一边紧抓着男人的脚不放,夏谨谚没想到看似纤细的两人有那幺大的力量。

    夏礼阳与夏礼辰不管男人的骂声,单手灵活地挑逗男人的感官。

    两人满意地感觉到夏谨谚已经开始有感觉,刚刚还蛰伏着的性器已经将内裤顶出小帐棚,上面还有明显的水痕。两兄弟相视一笑,夏礼辰继续隔着内裤挑逗男人十分有分量的yang具,夏礼阳指尖顺着男人性器的顶端缓缓滑至囊袋下方……直到感觉那不寻常的湿润才让夏礼阳停下动作并疑惑地皱起眉头。

    发现自家兄弟明显的停顿让夏礼辰也停下手边的动作,不解地看着夏礼阳。

    这里……不对……夏礼阳不知道该怎幺形容,只能伸出手让夏礼辰看他手上那极不正常的水迹。

    夏礼辰愣了愣,不等夏谨谚反应,动作极快地将男人最后一道防线丢至地板,并跟夏礼阳一同拉开男人笔直结实的腿。

    就一眼,两人被夏谨谚隐瞒十多年的祕密给震惊得说不出话。

    夏谨谚挺立的粗壮性器和饱满的阴囊下有一条不该出现在正常男人身上的隙缝。与男人英俊阳刚的外表不同,那两瓣肉唇颜色很浅淡,而比起正常女性,夏谨谚的更为小巧。此时正湿淋淋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看起来十分娇弱──如此强烈的反差出现在男人身上竟不显违和,反倒性感得让两兄弟看直了眼。

    夏谨谚竟然拥有女性的生殖器官?

    而眼看事情败露的夏谨谚,不知道自己是愤怒多一点还是恐惧多一些──若连这两个养了十多年的人都嫌弃他,那这世界上还有谁可以接受他?

    没有了吧,一定没有了。

    掩盖在强悍外表下,是夏谨谚知道自己一直都有的自卑心理。

    倘若可以,他也不想拥有这一副畸形的身体……但又能怎幺样?都已经跟着他三十年了。

    他闭上眼睛撇开头,不去看两兄弟的神情,半是自嘲地道:操,知道真相开心了?很噁心?他语气一转,朝着那两个失神的青年大吼:看够了他妈的就给我滚!能滚多远就滚多远!老子不稀罕你们了!给我滚──

    夏谨谚已经失控的吼叫声终于让两兄弟回过神来,两人神色複杂的看着气得脸都胀红、胸口不停起伏的男人。事到如今,他们也明白夏谨谚为何如此遮遮掩掩、隐瞒一切的原因了,这个脾气又硬又固执的男人怎幺可能会主动说出来,就算再怎幺将一切奉上,夏谨谚还是像颗敲不开的蚌,硬梆梆地将自己包裹起来不给他们一丝一毫的机会去接触那柔软的内里。

    既然男人不愿意主动敞开心房,那就由他们撬开。

    夏礼阳与夏礼辰眸子闪着晦暗不明的光,可惜夏谨谚逃避的动作让他错失两兄弟那好似是要将他拆吃入腹的兇兽眼神。

    接下来的走向却是夏谨谚完完全全没有料想到的。

    夏礼辰俯下身贴近夏谨谚的耳旁,低哑的声音震得夏谨谚浑身不适:你怎幺就不早说呢……这副身体哪里噁心了,这分明是给我们两兄弟最好的礼物啊……爸。

    夏礼辰忽然改变的称呼让夏谨谚浑身一震。

    夏谨谚早就忘记是什幺时候开始,那本来会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叫他爸爸的两个小孩开始疏远他,爸爸这个称呼也变成像其他人一般带着尊敬的夏哥。比起不解他更多的是挫败和难过,他曾想过是他哪里做得不对了,让三个人渐行渐远。

    他没有被父亲宠爱过,将两个男孩带回来身边抚养的时候,夏谨谚都是照着他曾经幻想过的父亲的蓝图去教导两兄弟的,儘管有的时候太过忙碌会忽略两人,但夏谨谚对两人可说是尽心尽力。

    但就在他没有心理準备的时候,夏礼阳和夏礼辰开始避开他、远离他,连唯一可以联繫他们关係的称呼也改变了,他怎能不挫败?他却也无法拉下脸去与两兄弟谈话,关係就一直僵直到现在。除了公事以外其他时候几乎是没有接触,偶尔的饭桌上也是近乎没有任何对话。

    可再次听到这个称呼却是在这样的场面下,羞耻感和被侮辱的感觉一齐袭上,夏谨谚觉得自己宛如坠入冰窖。

    ──夏礼辰大概也没料到他满含情意的告白会被夏谨谚曲解成这样。

    察觉到夏谨谚情绪不对的是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夏礼阳,他心思一向比性格外放的夏礼辰还要细腻许多,夏谨谚越来越苍白的神色和突然冷却下来的身体让夏礼阳灵敏地感觉到不对劲。

    夏礼阳上前,先是不满地瞥了一脸不明的自家弟弟一眼,随后不管夏谨谚的挣扎和冷眼捧起夏谨谚的脸,亲暱地吻上夏谨谚的眼角后神情认真地看着那眼神灰败的男人。

    不要误会,他顿了顿,一向平静的、秀丽的脸上竟突然浮现两朵红云。我们爱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