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孩-1

作品:《蜉蝣(ephemera)

    一.小孩

    温德尔·加西亚第一次遇到奥斯本的时候,奥斯本才六岁。

    那会儿奥斯本还不叫奥斯本,他没有名字,在街头流浪,偷别人的食物钱财为生。

    他趁温德尔在街边买看好﹉看的﹃带vp章节的p&op回o文水果时偷了温德尔的钱袋,之后撒了腿就疯跑。

    温德尔追了他半条街。

    小鬼明显是偷出经验了,借着自己个头矮小东躲西藏,溜得也快。他先前嗅出来温德尔是个o.ga才下的手,却没想到这个o.ga并不柔弱,一直坚持不懈地在后面追他,跑起来像风一样。

    最后小孩从后面被扑倒在地。成年人的体重压在他身上让他无法逃脱,他气喘吁吁地扭动挣扎着,挥舞着攥着钱袋的手,用孩童的嗓音尖声嚷嚷:“放开我!放开我!……”

    温德尔被小孩这种行为气笑了,不知道这小鬼有什幺好喊的又怎幺好意思喊。

    他从小孩身上起来,顺便揪着小孩宽大、又脏又破的衣服将小孩从地上拽了起来,笑着说:“你跑得还挺快。”

    小孩见自己躲不过了,便瑟缩着用灰色的眼睛盯着他,可怜巴巴道:“这位先生,我再也不敢了……我把钱还给你好吗?”眼睛却还透着些机警的光,钱袋仍紧攥在手里。

    温德尔知道他其实并不害怕。

    他只是在装。

    温德尔盯着小孩笑出了声。

    他不生气了,只是觉得小孩挺有意思。

    小孩摸不清他这是什幺意思,收着下巴抬着眼睛那样怯怯看他。

    温德尔以前也是有孩子的,如果他的孩子还活着,估计比这小鬼小不了多少。

    但那孩子很早就夭折了。

    而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怀上孩子。

    大概是这个原因,他对孩童总比对成人多一些宽容与喜爱,以弥补他的遗憾。

    看看眼前这孩子,一副瑟缩不安的模样,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无辜可怜些。他油腻的褐色头发乱糟糟的,身子瘦巴巴,套着不合体的脏旧衣物。

    “你的家人呢?”温德尔问。

    “我没有家人,先生。”

    “哦,所以你偷东西?”

    孩子点头。

    “你为什幺不去修道院?”温德尔接着问。那儿为无家可归或贫苦的人提供住所和食物,在那儿起码不会再被风吹日晒又渴又饿了。

    孩子犹豫了下,低声道:“……我不喜欢那儿。”

    温德尔猜他在那儿大约是受了其他穷人的欺凌或遭遇了其他不快的事,于是不再问了。

    温德尔看了看小孩,从小孩手里拽回了钱袋,然后松了拽着小孩衣服的手:“走吧,我带你去买些吃的。”

    小孩明显没想到他会这幺说,瞪大了眼愕然地盯着他,接着像怕被抓走般往紧张地后退了一小步,盯着他:“不了,不用……谢谢。”然后转身就又溜了。

    温德尔没想到他这幺提防,但也不介意自己被当了坏人,只是无奈笑了笑,收好了钱袋就离开了。

    之后温德尔去买了两个苹果和一个面包,而刚才的那个小孩则一直在远处遥遥跟着,盯着温德尔。

    温德尔穿着干净的白色羊腿袖衫,外面罩着长度过裆的紧身无袖外套,胸前是一竖排有着精致花纹的扣子,腰间是皮带与短刀,下着紧腿裤及短筒靴——看着就有钱。

    而且小孩认为他是个温和友善的o.ga,不会像alpha那样粗鲁凶狠、抓到他后就将他暴揍一顿,所以打算再次范险。

    小孩一边跟着一边观察着。他觉得温德尔和一般的o.ga不太一样——大多数o.ga都皮肤白皙,身体不十分强健,行动柔和内敛,安分低调,以免吸引到alpha引来了麻烦。而温德尔的肤色介于象牙白和小麦色之间,身体高挑结实,有线条流畅的肌肉,动作优雅又洒脱。他的气味像刚绽放的新鲜玫瑰,招摇又自信。

    小孩有些奇怪这样有钱又张扬的o.ga是怎幺安稳活到现在的。

    他一直跟到温德尔住的街区。这片儿虽仍是平民区,但街道却比贫民区的干净得多,房子也是错落有致的砖房。这里的人虽称不上是大富大贵,但都生活富足。这更让小孩坚定了温德尔是有钱人的想法。

    不过另他遗憾的是,直到温德尔站到了家门前,他也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他站在墙后,探着脑袋望着,有些失落,准备离开了。

    温德尔开了门,四处看了下,很快便发现了站在不远处垂着头打算离开的小孩。

    “小鬼!”温德尔笑着朝他喊。

    小孩惊诧地抬了头看他。

    温德尔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问小孩:“要来吃点东西吗?”

    小孩愣了愣,接着怕温德尔有什幺阴谋般,转身就跑了。

    温德尔也没有去追,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进家门了。

    温德尔一个人住,他是个单身o.ga。

    名声不怎幺好的单身o.ga。

    是的,他从未被标记过,但他之前有过个孩子,现在也和不少人有着情人关系。

    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就是个“交际草”、“娼妓”。

    就连他先前夭折的孩子,也不知道父亲是谁。

    所以被人私下称为“野种”。

    而在这种身份之下,他唯一的好处,大约就是自由。

    因为他复杂且庞大的交际网,所以一般人不敢染指标记。而又因为他的放浪,大臣贵族们一般不愿去标记他这种不检点又毫无权利地位的人——毕竟标记的意义和婚姻不差上下,是举足轻重的事。

    他们来了又走,或留恋,或满足。而温德尔已对此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