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最后一期注定邱柏业要针对出国这件事和桑晶有争执。

    他仍不想出，桑晶坚持，两人闹得有些僵硬。

    顾恩回刚和女伴挂了电话，弟弟便来敲门了，“怎么？”

    邱柏业走进来，“哥，我想和你聊聊。”

    兄弟俩交心了十几分钟后，顾恩回笑，“尊重你另一半的意见这是避免吵架的方法之一。”

    “我希望她陪我一起出国，而她并不愿意深造。”

    “如果一个女人事业心很重，这对男人有好处也有坏处。”顾恩回坐直身子：“好处是可以减轻男人养家的负担。坏处是她不会事事把家庭放在第一优先的位置上。柏业，你在这点上，不如桑晶果决。”

    “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太多了。如果你止步不前，机会就会给予别人。你越想珍惜桑晶，那你就该明白，这种事业心很强的女人真正喜欢的是哪一种男人。”

    邱柏业沉默了许久。

    ***

    邱恩回又来到咖啡店里了，这是时隔一个月才出现的，同事显得很激动，并且非常高兴。肖白莲对那位客人的印象是精英级的，看穿着打扮是这个城市的中等人士，至于上上等凭她现有的眼力无法肯定。

    会知道这么多全是因为同事，疯狂花痴着那位岁数比她们大了一轮以上的男士。

    年纪太大的男人从来不在肖白莲的目标内。

    “我以为这位客人不会再来了呢，还一直好后悔没有要到对方的手机号……”

    “你确定对方会给你？”肖白莲问。

    同事沮丧翻白眼：“肖白莲，你能不能不要说大实话？”

    “好吧。”

    邱恩回按了铃让买单，肖白莲拿了账目小票过去，“您好，一共是512块。”这个男人一个人都是高消费者。

    邱恩回拿出钱包里的卡递给她，肖白莲端着机子给刷卡。

    邱恩回起身时鞋底踩到了条项链，那是一条海豚造型的项链。

    他走到了柜台前，把项链还给了肖白莲，“你的吗？”

    肖白莲看着项链，下意识地摸到了脖子，是她的。“谢谢您。”接过。

    邱恩回递还了项链，然后走了。

    那条项链没有坏，可能是扣链并没有扣紧的缘故，一直坚、、挺到现在才掉也是很厉害了。她重新把项链戴回了脖子上。

    这只是人生中一段小插曲，那个时候肖白莲的心思全在邱柏业身上，邱恩回只能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她是那样想的。

    ***

    郑顺告诉肖白莲邱柏业最后决定出国了，已经是过了半个学期了。

    肖白莲的表情有点木，郑顺喊了她好声都没回。

    “邱柏业会舍得离开桑学姐吗？”肖白莲声音很淡。

    郑顺回答：“桑晶希望邱柏业出国，一直是支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她知道，所以她一直坚信着邱柏业不会出国。

    “桑学姐现在已经有一定知名度了，我还听说有追求者，邱柏业会放心？”

    “不放心又咋样？桑晶都不怕，邱柏业也只能咬牙硬上。”

    肖白莲不再多说什么了。

    郑顺说了句：“白莲，你这周末有空吗？”

    “怎么？”

    “我说出来你别着急。我妈知道我交女朋友了，非要我这个周末带过去给她看看……”郑顺有点不好意思和小心翼翼的。

    这种表情意味着男人是很想带她见家长的，又怕她不肯干。

    肖白莲一呆，“为什么要见我？”

    “呃……就单纯看看吧……”郑顺给问糊涂了，一时脑子卡了。

    肖白莲眼皮子一压，低了头拒绝：“还是算了。我很怕长辈的。”

    “那好吧……”郑顺话里说不出的失落。可还是依着她。

    和肖白莲交往这么久了，她从不会主动和他亲昵，最多也就牵牵手的程度。有时候他会想着亲亲她脸，她虽然会答应，但更近一步就不行了。

    郑顺其实知道自己和肖白莲的地位不平等，他姿态很低，而她站得很高，感情其实是小心翼翼的。

    ***

    漂亮的女主播不缺追求者，尤其是年轻又漂亮的女主播。

    桑晶现如今算小有名气，在大众面前混了个脸熟，那自然也有人对她惦记着。

    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追她追得紧，虽然桑晶明确表明拒绝了，但这事在邱柏业心里还是落了点根子。

    桑晶约肖白莲出来吃饭，她已经很久没见肖白莲了，单独两个女人约了一家餐厅。闲聊间就聊到了这个中年男人。

    “真是自己觉得有钱就了不起，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得马上跪到他脚底下似的！切！”桑晶看来也是怨气颇重，“也不出门前照照那张脸，看看长什么德行！”

    肖白莲浅浅一笑问道：“学姐是被对方丑到觉得伤了自己自尊了吗？”

    女人总是最懂女人的。

    被优秀的男人追求那是炫耀的事，被一个很丑的猥琐男追求那绝对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桑晶连连点头，“这话你可不要跟郑顺提，省得他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邱柏业知道了又来闹。”

    “邱学长是真的很在意学姐。”肖白莲说。

    桑晶表情有些小得意和自豪：“是。这次出国他死活都不去，非要吵着让我跟他一起去留学。为这事我们还争执了好几次。”

    “吵架了吗？”

    “倒没有，就是争执了几次。”

    “为什么学姐一定要邱学长出国呢？就算他不出国，以他的家庭未来在国内发展也会很好吧？”

    “出国读书更多的是为了学习更多的知识来武装自己，正好有条件又自身有实力，为什么要放弃出国？”

    这道理很对，也很简单。

    “可是邱学长很爱学姐，并不想分开。”肖白莲低下头，看着盘里剩余的食物。

    “我们并不会分开啊。等他放假了就可以回来了。如果我有休假了，我也会飞过去看望他的。”桑晶笑得很甜，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一件难办的事。

    “也是呀……”肖白莲的声音有点飘，“差点忘了，学姐要过去探望学长是件很容易的事……”

    因为邱柏业要出国，肖白莲已经很久看不到他了。

    平时在学校里就难遇到，四个人要么就是聚会时会看到，肖白莲以为邱柏业不用出国，未来会有很多时间总能让她看到的。

    可是他出国了，去英国，那对肖白莲来说就是一个梦。

    对桑学姐而言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对肖白莲而言，如果不是借着与学姐还有郑顺的关系，她应该没有意外就看不到他了。

    她该怎么做？

    一个对自己很讨厌的男人，那个男人有着稳定的情侣关系，而那段关系并没有破裂，没有外人插足的地方。

    如果她能跟着去英国……

    她没钱，有了钱也进不了剑桥。

    所以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未来需要渡过……

    ***

    郑顺约了肖白莲看电影，但这是女友第三次放他鸽子了。

    他觉得很郁闷也有些生气，肖白莲对他的冷淡他再迟钝都感觉得出来了。

    最近又有一些捕风捉影的校园消息，他看到肖白莲身边有别的男孩出现，看打扮也不是个穷人……

    “白莲，我们出来见一面吧。”在电话里他这样说。

    “我最近要打工……”肖白莲说。

    “你不要拿打工或者学业来搪塞我好吗？我去过咖啡店问过你同事了，她们说你最近没来上班，请了假。你是因为上次我说要带你见我爸妈的事而生气了吗？”

    “……”肖白莲沉默。

    最后在郑顺的步步紧逼下还是答应出来了。

    两人约在学校外面的人工湖见面，那是很多情侣必去的地方。

    肖白莲来时郑顺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看着心情明显浮躁的郑顺，肖白莲显得过于平静了。

    “你说你最近怎么不愿意接我电话？”郑顺质问她。

    肖白莲回答：“没有。只是刚好在忙于学业。你知道，马上就要大三了。”

    “真的？”郑顺脸上明显松了口气。

    肖白莲安静看着郑顺，这个男孩很在意她，比她过去交往的任何一任都在意并且体贴。但与之相比的，他也是最没钱的那个。

    肖白莲不由分心想着，如果郑顺也很有钱，他还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对她没脾气吗？

    不知道。

    郑顺并不想逼迫肖白莲太多，他有那么一种感觉如果逼、、太紧了她可能会做出一些他不愿面对的事。

    “白莲，你可以不用去打工了吧。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应该忙碌于工作上。”郑顺建议道。

    “打工并不是因为缺钱，只是为了更快地适应未来的生活。”肖白莲解释。

    “我舅舅在电视台上班，我现在也在实习期，等你毕业的时候，替你在电视台找一份工作是很容易的事。到时候你也可以留在本地发展了。”

    X市是很多外地学生挤破脑袋都想留下来的繁华大都市，郑顺的话是很有诱惑力的。

    肖白莲看着郑顺，如果撇开家境，郑顺的脑子是她历任男友中最聪明的那一个。

    她想跟着这个男人，过日子真的会很顺利。

    于是笑：“是啊。”

    “所以就辞掉工作好了？”

    “为什么？”

    “我想你能用更多的时间来陪我。”

    “让我好好想想吧。”

    ***

    邱柏业要出国自然是超级忙碌的，办签证什么的申请学校什么的还有考试什么的，忙得桑晶一个月都见不到几回。

    桑晶出事那天是下班，终于约好了要和大忙人邱柏业吃饭，结果刚下班没多久就被一辆电瓶车给撞了，造成她左小腿骨折。

    这真是个噩耗。

    邱柏业停了手中的工作，气得在医院里骂桑晶：“你说就一辆电瓶车都能把你撞到骨折，你让我怎么放心出国？”

    桑晶觉得他小题大作了，“又没有什么呀，不就是一点小伤嘛。柏业，你太过激了！好好出国，不用管我。”

    “……”

    邱柏业这时候才知道，他在乎桑晶比桑晶在乎自己多太多了。

    两个人开始冷战就是因为这件事。

    邱柏业再找郑顺喝酒，什么也没说，但是郑顺可能多少明白。

    坐在旁边的肖白莲是郑顺提带过来的，蹭饭的。

    “你这样子像是失恋了一样。”郑顺取笑后抢了邱柏业的酒杯子。

    邱柏业没酒了，眼睛都喝得有点儿红了，问了肖白莲：“如果你喜欢一个男孩，你舍得让他离开你吗？”

    肖白莲自然是摇头的，“希望他天天陪着我。”她看着邱柏业，这个男人就算是喝酒也是很帅气的。

    “天天陪着也得需要金钱呀，为了取得金钱短暂的分离是应该的。”郑顺说着大实话。

    “可是我们不缺钱！”

    这就是问题所在。

    最后邱柏业喝得有点醉时结论：“桑晶或许没想象中那么爱我……”

    郑顺充当和事佬：“我看你是太闲了整天瞎想。桑晶只是不想你担心才那样说的。我想她心里肯定一千个不舍，只是为了你们的前途忍耐着。”

    肖白莲看了男友一眼，然后用筷子挟了一个辣茄子吃，最后挟了块卤猪皮，吃得津津有味。

    邱柏业一个人回不去了，郑顺也喝了酒，拿着电话去约代驾的。便留下肖白莲和邱柏业两人。

    肖白莲吃饱了，还喝了瓶豆奶，邱柏业趴在桌子上。

    郑顺过来时叫了老板来买单，然后对肖白莲说：“等下我送邱柏业回去，就只有麻烦你自己回学校了。”

    肖白莲乖巧点头，问了句：“是送顾学长回他的公寓吗？”

    “嗯。”

    “我想去看看。”

    “？”

    面对女友提出的要求郑顺没有多想，反而是想着他把邱柏业送回去了还可以再把肖白莲也送回去，这样又有多一点独处的时间了。

    邱柏业的公寓是家里人为方便他读书给买的，有钱真好，屋子的格局是标准的单身公寓，整体开放式的现代男性风格。

    屋里并不凌乱，东西摆放得整洁，和他本人阳光干净的形象没有大出入。

    郑顺显然是来过很多次的，一进屋就把邱柏业放到床上去，因为是开放式的肖白莲在客厅里看得一清二楚。

    郑顺累得满头大汗，“沉得跟猪一样！”

    肖白莲在这时候好奇地在屋里来回走动，注意到屋子里柜台上摆放着很多邱柏业和桑晶的相片。

    真是一对非常甜蜜的情侣。

    甚至她还发现了一些女性用品，比如情侣杯子情侣毛巾情侣拖鞋……

    桑晶是经常来的，两人应该发展到半同居状态了。

    肖白莲的兴致降了，问郑顺：“可以走了吗？”

    郑顺已经给邱柏业脱了鞋袜盖了被子，本来就准备招呼女友离开了，闻言自然是好的，“走吧。”

    ***

    桑晶因为脚受伤了，按道理是让她请病假两个月的，结果她只请了一个月。

    这事也让邱柏业很生气，“我马上要出国了，我以为你应该趁着行动不便会和我好好呆在一起。”

    “我事业刚有起色，这时候出了这事情让我很难过。哪里有心思安安静静养伤？”桑晶是很焦虑的。与她一起实习的另一个女孩表现得并不比她差，一直以来也深受台里的重用，两人暗中较劲着。

    这次她被车子撞了，台里原本给她的工作自然也分到了那个女人手上，桑晶懊恼极了。

    邱柏业很气闷，女友的事业心比他强，这让他并不高兴。

    之后又是不欢而散。

    决定出国前都不给桑晶打电话，冷落她一段时间。

    桑晶还是注意到自己男友在生气，但是她真的事业心很重，又不知道该如何开解邱柏业，于是托了郑顺帮忙多照顾着点。

    郑顺也忙呀，他可是应届毕业生，纵然有舅舅的关系但也得靠自己实力说话，哪里有太多时间去管邱柏业，于是只能说如果邱柏业找他喝酒一定会尽量抽出时间。

    桑晶见郑顺帮不了忙，最后便想到了肖白莲。

    “学姐，你去哄哄邱学长一切不就解决了？或者你就休息两个月吧，陪学长到出国。”

    “不要。我以后有的是时间陪他，并不一定要看重现在。他这个样子就跟个任性的小孩一样很让人头疼耶！”桑晶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她觉得邱柏业因为这件事就和她闹脾气看起来很幼稚，因为太幼稚了让她不满。

    一个事业心重的女人，真的需要一个比她方方面面更强的男人才压制得住。

    小她一岁的邱柏业虽然能力好，但是对眼下的桑晶而言还是欠缺了点成熟男人的魅力。

    “我想邱学长并不需要我的帮忙。”肖白莲看起来并不愿意。

    “拜托啦白莲……你就代我去看看他吧？最近他都没去公寓，回家住了。我给你地址，你去看一眼，然后告诉他是我拜托你的。”

    “那桑晶学姐既然主动求和了，干脆就自己打电话去道个歉好了。”

    “这怎么可以！如果这次我主动求和了，下次他又使这一招……那没完没了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