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丧家之犬

作品:《明末之巨宼逆袭

    “主子爷!主子爷!”

    疲惫不堪的福临感觉才睡着,就被人从梦中惊醒过来,他用力睁开发涩的眼睛,就看到一张圆滚滚的肥脸出现在眼前。

    “狗奴才,咋咋呼呼的做甚?还让不让朕睡个好觉了?”福临见眼前之人是内廷十三衙门大总管吴良辅,自己的亲信太监,憋了一肚皮的气顺势便发了出来。

    这一次撤退回盛京,原以为是计划周详、万无一失的,哪知道大兴军竟然早就坐海船到宁远卫设下埋伏,虽然有后军步军营将他们拖住,但也把他和太后、一干后妃、王公大臣都吓得够呛。

    大兴军一路紧追不舍,清军仓皇逃窜,吃不好睡不好,还要防备大兴军袭扰,可说是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逃到鞍山驿,眼看再有两日路程便可逃回盛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于是太后便下令在此歇息一晚,准备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可这才刚用过膳睡下,这狗奴才便来将他吵醒,真是罪该万死!

    “主子爷!奴才该死!”这吴良辅从福临六岁起便侍候他的起居,随时不离左右,如今已整整十三年,对他的性格当然了解得一清二楚,此刻见福临眉毛一扬厉声斥骂,他便立即跪下来先磕头告罪。

    这一招屡试不爽,以往只要他犯了什么错,只要跪下来低眉顺眼地求饶,小皇帝也就顺水推舟将他放过。仗着这番宠信,他才能担任内廷十三衙门大总管这个职务。

    内廷十三衙门明朝体例二十四衙门而设,其下设司礼、御用、御马、内官、尚衣等十三监,无论宫女、太监全都归其管辖,在紫禁城内可谓权势滔天,就连一般的妃嫔也不敢跟吴良辅甩脸子。

    不过吴良辅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主子爷赏给他的,如果没有主子爷,他就是一条阉割过的公狗,或许连狗都不如!因此主子爷一发怒,不管他有错没错,先跪下来认罪再说。

    吴良辅磕了一个头,不等福临继续责骂,又急慌慌地说道:“主子爷!盛京急报!”

    福临一听“盛京”二字,“呼”地一声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指着吴良辅骂道:“盛京怎么了?你个狗奴才,快说!”

    “主子爷!盛京……丢了!”吴良辅一张通红的肥脸全是汗水,但他却恍若未知,又急急地道:“盛京总管叶克书、盛京将军敦拜、昭陵总管钟柰全部以身殉国!”

    “胡说!放屁!盛京还有我满洲两万精锐勇士,怎会失陷!?”福临一脚将吴良辅踢翻在地,破口大骂起来。“定是你这狗奴才胡说八道,扰乱军心!”

    吴良辅麻利地翻身跪好,磕头如捣蒜,口中却颤声叫道:“主子爷,奴才冤枉!这消息是敦拜将军麾下正黄旗参领博玛喇拼死逃出盛京传来的,并非奴才胡说八道!外面的诸位大人都可替奴才作证!”

    “博玛喇这狗奴才!该死!上官全都殉国了,盛京也丢了,他有何面目苟活于世?”福临身着白色亵衣亵被,光着脚在屋内上窜下跳。

    吴良辅好不容易把祸水引到博玛喇头上,此刻自然不会再为他说话,只是缩成一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不是怕福临拿他怎么样,而是盛京失陷的消息让他惊慌失措、六神无主!

    吴良辅如此,福临又何尝不是?不过片刻,他却又回过神来,大声向门外喝道:“快进来为朕穿衣!”

    几名宫女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进得屋来,服侍福临穿好衣裤鞋袜,福临心慌意乱地走出屋来,果然见屋外的天井里已经跪了一片满汉大臣,只有寥寥数人因年老功高,得以免跪。

    范文程自然就是其中之一,他一见福临走出屋来,连忙上前一步,躬身禀道:“皇上!李定国于后紧追不舍,盛京又被刘体纯刘贼攻陷!此刻势如累卵,危在旦夕!老臣请皇上早作决断!”

    范老贼今年已年过六旬,早就向福临上书请求以病休致,但因朝堂无人可用,福临坚持不允,因此现在仍领内翰林秘书院大学士之位,可谓位高权重。

    但他此刻却宁愿不要这份权势,他心里很清楚,满清已经是日薄西山、回天乏力了!

    “……范爱卿!”福临不知如何是好,一下又想到了他的母后,“太后可知此事?”

    “已经禀过皇太后了!”话间未落,就听一声尖利的太监声音响了起来:“太后驾到!”

    “臣等恭迎太后圣驾!”跪在地上的众满汉大臣又全都手忙脚乱地调了个头,将高高撅起的屁股朝向了福临。

    “儿臣恭迎母后!”福临也紧走几步,布木布泰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从御辇内钻了出来,她先让众大臣起身,然后才沉声说道:“三院大学士留下议事,其余全都到外面去候旨!”

    “三院大学士留下议事,余者去外面候旨!”吴良辅此刻又有了几分精气神,他扯起嗓子群臣喊了一声,便见宁完我、额色黑、图海、刘正宗、巴哈纳、车克、成克巩等十来名满汉三院大学士留在原地,其余人弯腰塌背地退出了院子。

    “叫博玛喇来,朕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福临补了一句,吴良辅又高声叫道:“宣博玛喇觐见!”

    几名内侍去招了椅子来请布木布泰和福临坐下,其他大臣全都站在天井里,这就准备开始议事。但福临却要等博玛喇来问过再说。

    不一会博玛喇来到,只等福临开口一问,便跪下禀道:“五日之前,刘贼突率十万大军围了盛京,次日开始攻城,我将士舍命拼杀,无奈贼军火炮威力巨大,轰塌城北城墙,贼又以火枪兵为前锋,一举突入城内,我将士奋勇厮杀,数次将贼驱回城外!”

    “昭陵总管钟柰将军率军驰援,却中了贼军埋伏,钟柰将军战死,全军尽没!随后贼军大举攻城,又轰塌了数处城墙,三日前城破,叶克书总管和敦拜将军自尽殉国!”

    “敦拜将军恐皇上不知盛京已失,因此命奴才拼死逃来向皇上禀报,请皇上定夺!”